p; “云衣,便是让她进去吧。”陆卿心疼不已,虽也想着带了九儿回房,但他心知九儿脾性,若是不能亲眼所见慕枫安宁,她断不会轻易应允归去。
云衣此时左右犯难——她之所以会在行医时耽搁个把时辰,便是因着慕枫之伤棘手难疗。
虽说云衣之医术,是慈安寺住持亲授,而住持又于早年时,得以被药王孙思邈指点一二。可即便是她功底尚好,但毕竟疏于见识尚浅,诸多病症皆未有听闻。
平日寺中,也仅是有些头痛脑热,哪里会见血。前次替陆卿疗伤,便是云衣如履薄冰之下的壮胆,全凭书页上的墨字记忆。幸好是有惊无险。
相比之下,陆卿的刀伤尚有记载可依,可那钉耙留的血洞,又该是如何是好。
亏是伤他之人力道小,钉耙并未刺穿骨髓,只到其皮肉。但那血淋淋且又沾着草沫的伤口,着实骇了人。
云衣个中没底,不敢给九儿留下希冀,却也不忍她失望。左右犯难之际,她正扶九儿双臂的手忽地有了不实之感——九儿半身后仰,又是几近昏厥。
陆卿要比云衣反应快,顺势揽了九儿入怀,给她可靠之处、以免倒下。
“公子先带她回屋中去,云衣这便拿了箱子去瞧。”说罢,云衣转而回行,陆卿横抱九儿离开。二人分道扬镳,各是匆忙。
……
云衣赶至九儿房中时,正见陆卿面色涨红,盯着手上的血色发愣。
只此一眼,云衣便是通晓发生何事,赶忙催促着陆卿出门去。千叮万嘱——即便是洗过手,没了她的肯定,陆卿也绝不可进来。
云衣此刻方知,九儿到了癸水之期,又赶上如此折磨,心力交瘁,落得体虚。也难怪喝了那些个汤药,却连在外站上片刻,都是撑不住。
少焉,陆卿的声音竟意外地响于门前:“云娘,我拿了些干净的衣布。”
云衣探头开了门,没好气地轰走陆卿,个中略有微词。
这呆子怕不是尚未开蒙,怎得又来。
俄顷,又是几声叩敲,云衣有了些火气,正要开门数落来者一番,却是在拉开木扉的刹那止了念头——
门外并无人,青砖之上,是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膳。
云衣自是识得,此物便是“四物汤”了。
“倒也不像九儿所言是个榆木脑袋。”云衣边是替九儿欣慰,边端起那碗深色,阖了房门。
此时,忽从一旁梁柱外闪入人影——是陆卿。亲眼看着云衣端这补气血的药物进去,他这才放了心。
室内房外,唯尚有力气的李陆二人清醒,却也是百般愁思不解。
一对兄妹好生归去了露华楼,如今怎得双双遍体鳞伤回了医馆。
“九儿,快些好起来吧……究竟是发生何事,何人竟要害你和慕二哥至此?”
云衣轻轻扬匙,喂九儿喝下药膳的当儿,愀然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