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夫人看着小女儿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脸蛋,又把她搂到怀里:“害,能有什么好人家,娘烦都烦死了!”
阿芙本觉得叔裕那堆破事比天还大,沉甸甸压在心上。
结果回了娘家,呆在阿娘的身边,有这么一个无条件向着自己的人,突然觉得叔裕的破事只是一缕青烟,悠悠地飘走了。
她兴致勃勃地参与了姐姐的相亲事业:“娘亲都看了哪些人家了?”
向夫人被她闹不过,随意点了几个。
阿芙皱眉:“这些人家都不如我家,大姐姐要低嫁吗?”
向夫人叹口气:“倒是还有一家,去左相家大公子家里做填房。你大姐姐挺乐意的,只是你爹不肯。”
阿芙吃惊:“做填房?这也太..”
向夫人牵着她的手:“阿芙啊,你大姐姐又不比你,年纪小又长得好,她那样..你也不是不知道,又是个老姑娘了,能嫁去李府,那都是修来的福气!”
“那个李家,哪里不好了?论家世,那李丞相是左相,比你公爹还高一阶,那李葳李公子现下也是挺大的官了吧..”
阿芙打断她娘的话:“可是大姐姐要做填房吗?”
填方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好端端的大姑娘嫁过去,平白矮了一截。
向夫人不服气道:“你婆母那个姐姐桓王氏,不也是嫁去桓老大人府上做填房吗?”
阿芙真是服了,她惊道:“阿娘又不是不知道桓老夫人过得是什么日子,这秦楼楚馆的,哪一户是桓老大人没去过的嘛!”
向夫人冥顽不灵:“那是桓王氏自己不争气,没生出个儿子!”
她看着一脸不赞同的小女儿,更烦了:“你怎得老跟你姐姐过不去!这么大的事,你还要怄气吗?”
阿芙有口说不出,她这次还真是一心为了向纯好。
“你若是能让你夫君给牵个线,找个更好的,阿娘也不乐意好好的大姑娘去做填房啊!”
阿芙哑口无言。
她可不想掺和这破事。
给向纯寻亲?她怕不是闲的吧。
这边正抱头痛哭着,欢年那边刚刚收到阿芙使婉婉送来的桂花香。
“跟三姑娘说,我爱极了她这桂花香,得把方子也给了我才好!”欢年朝婉婉笑道,“她在房里吗?我去看看她!”
婉婉道:“我第一个来的您的院子,走的时候姑娘还没从夫人房里回,恐怕您得等过了晚饭才能见了。夫人见了姑娘,问东问西的,撒不开手呢!”
欢年道:“可不,女儿刚出门子两个月,哪个为娘的放得下。好吧,那我就晚些过去,跟你姑娘说一声。”
晋珩住在欢年院子角落的一间清净耳房里,同向芙的二哥三哥一样,也不知道向芙回家了。
欢年却想着,得跟阿芙说一声,毕竟以她对阿芙的了解,恐怕阿芙心上也悬着晋珩呢。
穆家今年有两个子弟要考制科,还是多亏穆娘娘才能以商人子弟的身份进殿应考。
穆家久居渔阳,虽然在长安城里也有豪宅,但是长久不住,怕照顾不周影响自家哥儿发挥,便在前几日拜托了向夫人照顾。
向夫人一口答应,因而这几日晋珩和晋绪一直都是在向家住着的,今日晚些时候结束了制科,也是由向府的车架一同接回来。
向夫人盘算的很精明。
一则穆晋珩和穆欢年是一对双生子,比其他兄弟姐妹要格外近些,实在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二则,这穆晋绪倒也罢了,穆晋珩的才名不比她引以为傲的铭晏逊色多少,两人关系本就极近,在一处起居对她自己的儿子百无一害。
至于欢年,她还以为婆母不会答应的,毕竟晋珩和阿芙也是指腹为婚,多少是要避避嫌。
她还记得阿芙和铭晏刚到渔阳的时候,阿芙可能才五六岁,铭晏也才九岁。
当时一大一小两个人站在母亲身前,阿芙一直在哭。
铭晏牵着阿芙,眼神里也有畏惧。
穆夫人祝秀致一手揽着哥哥,一手抱着妹妹,喊当时七岁的欢年和晋珩:“芙妹哭了,快来陪陪她呀~”
住了快一年,向夫人才把他俩接回去,那会家里向纯和向烟的天花都好了。
阿芙又是嚎啕大哭,晋珩牵着她到马车前,小大人似的:“芙妹不要再哭了,回去跟你阿娘说再来我家玩!”
后来渔阳就成了阿芙的另一个家,一年倒有大半年在这边。有时铭晏也跟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