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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裕心里“咯噔”一下,早在王熙要死要活拉着阿芙学规矩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感觉了。但他又不想和弟弟一起说大嫂的坏话,一时不知如何回复。
季珩也不需要他回复,气鼓鼓道:“小柔是我们第一个孩子,又是个娇滴滴的姑娘,自然万事小心些。可大嫂不仅不来帮忙,还不时出言嘲讽阿羡..”
他顿了顿,终究将内心最深处大逆不道的想法说了出来:“二哥,咱们一向觉得大嫂是最无私的,成熟稳重,一向以咱们为重,可是这一年多来我冷眼看着,大嫂对咱们兄弟俩虽没得说,可是对二嫂和阿羡那是处处为难,我...”
叔裕忍不住打断他:“你..你也别这样说大嫂,她也不容易。”
季珩急了:“二哥!都是咱们这样处处迁就她,她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进尺。阿羡自生育以来心情变不好,昨日大嫂又说小柔生得不好,阿羡回来便一直哭...”
叔裕拧眉,再次打断他:“好了!你过来同我抱怨什么?”
季珩噤声,委委屈屈坐在一边不敢再说。
叔裕心烦意乱:“你若是心疼桓羡,你就去找大嫂嫂说明白;你若是怕伤害了大嫂,你便安慰桓羡,你跑来这里同我诉苦,你以为我很闲吗?”
他又不是没夹在过王熙和向芙之间,不也处理的很好吗?
季珩被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嗫嚅道:“二哥,我知道了...”
叔裕看他那个样子,心里又有点抱歉。每次牵涉到大嫂,他总是难以抑制地烦躁。
“好了,二哥也不是说你做得不对。你跟桓羡一起长大,心疼她是正常的。”
看着痛苦抱头的季珩,叔裕突然想告诉他些事情,毕竟,季珩也长大了,再不是从前那个毛头小伙子了。
“二哥跟你说一件事,你要保持冷静,听见没有?”
季珩迷蒙地抬头,看到叔裕一脸凝重,不解其意,还是傻乎乎点了点头。
叔裕深呼一口气,轻声道:“大哥的死,可能有蹊跷。”
季珩的眼睛睁大了,耳朵轻动,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坐起来,整个人瞬间散发出年轻将领如狼的气场:“二哥,你拿到证据了?”
叔裕摇摇头:“还在查。找到了一个老兵,也说当年的事情颇为蹊跷,但还没有证据...”
“二哥怎么会突然查起这件事?”
叔裕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觉得应该如实以告:“阿娘刚走的时候,你嫂子同我说的。她进宫时候,月眉姐姐同她略说了些以往的事。”
月眉是乔贵妃的闺名,自乔将军死后她嫁去宫里,季珩再也没听叔裕这样喊过他俩的这位儿时玩伴。
他情不自禁地重复道:“月眉姐姐...”仿佛这样喊了一句,就能回到他们闪着光的少年时代。
“月眉姐姐还好么?”季珩问。
叔裕苦笑:“谁知道呢。”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每天都要竭尽全力。
外头有婢子敲了敲门:“二爷,三爷,奴婢是大夫人身边的侍书,王相给大夫人送了南边供的果酒,叫奴婢给二位爷送来呢。”
叔裕不意外头有人,扬声道:“周和呢?”
侍书柔声道:“回二爷的话,周和哥哥并不在院子里,两位秋姐姐方才给老马家的借去使唤了!”
叔裕拧眉道:“你且把东西放下吧,我同你三爷有话要说。”
听着外头雾蒙蒙应了一句,接着便是走远的声音。
季珩小心翼翼道:“二哥,她不会听到什么了吧?”这要是给大嫂知道两位弟弟凑在一起说她的坏话,还不气死了去。
叔裕嘴上说着不可能,心里也直犯嘀咕,只恨怎么刚才没让周和跟过来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