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当初萧楠一定要弃武从文,还一定要他保全傅长安。
可是到底,他还是食言了。
自己最忠心的臣子背叛了自己,自己如何能寝食难安,那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何人知道,当他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质疑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朕准许傅濡之子傅长安戴罪立功,此去边疆,萧竹青伴随同行,望且平安。”最后一句话是曾经他对傅濡和萧楠说的。
可是自从傅濡发生那件事情后,他便再也没有说过这句话了。
“草民萧竹青领命。”
良久,长安才松开手中的那封书信,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臣傅长安领命。”
直到众臣散去,偌大的大殿之中只剩下了镜亦周,鱼渊,萧氏父子和他五人。
皇帝站在高位之上久久未能回神,“昔年,他也是这般叩头,告诉朕,他一定大胜归来。可是那场战役胜利了,他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傅长安,朕今时今日再问你一次,如若朕将无忧许配给你,此次战役归来后,你解甲归田,你可愿意?”
“臣愿意大胜归来之后,十里红妆迎娶公主,此生不踏入朝堂半步,不舍弃公主一步,珍之爱之,决不食言。”
“朕信你。”一如当初相信傅濡那般相信你,其实时至今日,他依旧是相信傅濡的,因为傅濡说的话,他从未食言。
他说会胜利,一定会胜利。
镜亦周悄悄牵走了鱼渊,鱼渊一路上默不吭声,镜亦周拉着她走到了一旁的凉亭之中,“可是在想傅长安的事情?”
“他的父亲守住了爱情和国家,可是他却没能守护好自己的儿子,这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吧。”
“这样想一想,对于傅长安来说,真的是很不公平。”
“小鱼儿是在可怜傅长安吗?”
鱼渊摇了摇头,“我说过,他不需要别人可怜,我也不会可怜他。”
“镜亦周,你知道吗?有时候可怜和同情就是两码事,有些人同情心泛滥,看到什么可悲的事情都会为人家抱打不平,甚至会说出一些叫人很无语的话来。”
“一副施舍的模样摆在别人面前,难道这不是叫人更加恶心吗?”
“从傅长安答应迎娶无忧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决定开始新生活了,他有了新的盼头。”
“所以他从来都不需要我们,他需要的,他自己已经找到了。”
“小鱼儿还真是善良呢。”镜亦周靠着柱子一脸温柔地看着鱼渊。
鱼渊摇了摇头,“这样就叫做善良吗?为人着想就是善良了?那我是不是自私一点就不善良了?”
镜亦周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倒是真的叫我为难了,我这人洒脱的很,想着顾及别人就顾及别人,若是我不想,那便是不想了。倒是不如你想的多了。”
“你就是该多想想,人啊,想不是想得多了,为何如此复杂啊。”鱼渊看着镜亦周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下子起了兴致,她踮起脚尖用手指点着镜亦周的眉心。
“这样,你会生气吗?会顾及我的心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