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婳在殿门处顿了顿,脸上挂着笑,踩着高跟鞋走进殿里,嘴上说道,“近日诸多事烦心,女儿知道父皇劳身焦思,特为父皇备了一碗安神汤。”
纪天斩面上欣慰,道,“婳儿有心了。”
“父皇说哪里话,侍奉父皇,乃女儿之责。”端着安神汤行到纪天斩身边,将托盘放到案几上,弯身端起碗,纪婳递给纪天斩,又道,“女儿在汤里加了一味舒筋草,舒筋草宁神安气的功效极佳,就是有些娇气,久了便容易失了药性,父皇,你赶紧喝了吧。”
纪天斩应了一声,接过碗,呷了一口,汤药入口,浓郁的灵气冲得他精神一振,又喝了几口,他便将碗搁在一旁。
“父皇感觉如何?”纪婳眼里闪过一道不易觉察的精光。
“嗯,确是好了些许。”纪天斩回道。
“妖魔已近建阳城,父皇迟迟未动,却是为何?”
“朕已传讯你三弟,待你三弟归来,即可领兵应战。”
“若是在三弟赶回之前,妖魔攻进了建阳城,父皇打算如何?”
纪天斩面色微凝,“那便只有朕,披甲迎战。”
“父皇一国之君,怎能亲自出战。”顿了顿,纪婳道,“若父皇信得过女儿,不若让女儿带兵应战。”
此话一出,纪天斩惊,他立起身子,拧眉,“胡闹!你一个女儿家,哪能带兵上战场!”
“父皇,古有华胥氏创史,再有女娲造人,并非女子不如男,非常时刻用非常之道,父皇,何不让女儿试试?”
“不行!”纪天斩一口回绝,厉喝一声,抬眸,见纪婳面有失落,双眸微红,委屈不言,纪天斩语气软了下来,“并非朕不让你试,如今纪氏兵力不足五万,若你带兵应战,胜了便罢,若败,就算是你三弟神勇,此等局面之下,亦是无力回天……”
“三弟带兵应战,父皇觉得他就一定能胜?”
“应战妖魔,他有胜绩,他亦是数百年来,唯一从妖魔手中活下来的皇子,朕如今,只能信他。”
“三弟神勇,不仅能从妖魔手中存活,亦胜了妖魔一战,父皇信任三弟,亦是情理之中,若父皇非要待三弟归来,让三弟带兵应战,女儿也没有异议,只是三弟不知何时能归,在此之前,父皇又当如何防范?”不待纪天斩说话,纪婳接着道,“就如父皇所言,届时由父皇领兵应战,女儿斗胆问父皇一句,父皇可觉有胜算?”
纪天斩迟疑不答,面上阴晴不定。
见此,纪婳又道,“女儿有一计。”
“何计?”
“狱鉴令!”
纪天斩蹙眉。
“只有启用狱鉴令,尚能抵挡妖魔一二,父皇莫要迟疑,若真让妖魔攻进了建阳城,届时建阳城失守,就如父皇所言,就算三弟归来,亦是无力回天,父皇想看到那样的局面?”
“如今,妖魔不是还未来犯……”
“报!”纪天斩这边话还没说完,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殿外,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何事?”
“陛下!妖魔攻来了!”
“攻来了!”纪天斩猛的站起身来。
“陛下,您要不就听公主一言,开启狱鉴令先挡住妖魔的攻击,若让妖魔攻进建阳城,那后果,不堪设想啊!”万全亦劝道。
“对啊!父皇!”纪婳在旁附和。
纪天斩面上焦急,迟疑不决。
半饷,他抬头,看了看纪婳,又看了看殿外,转身,走进内殿。
“父皇,你……”
万全冲纪婳摇了摇头,纪婳止了声。
默了默,万全举步跟着纪天斩而去。
纪婳扯了扯嘴角,露了一个不明笑意,招呼那报信的侍卫,出了大殿。
两人行到僻静处,纪婳弯身,摘了一朵紫鸳杜鹃,放到鼻下嗅了嗅,“城外情况如何?”
“十万妖魔在距建阳城十里处停止行进,就地扎了营。”
“哦?”纪婳挑眉,“为何没有继续行进?”
“小人不知,据探子来报,妖魔似乎并不打算立刻进攻建阳城。”
“不打算进攻?他们在等什么?”纪婳喃喃自语。
“公主,您让我向陛下谎报军情,我已替您……不知你说的灵气丹……嘿嘿……”侍卫搓了搓手,言语吞吐,双眼闪着贪婪,期盼的看着纪婳。
纪婳掏了一个瓷瓶出来,随手扔给了侍卫。
侍卫面上一喜,双手伸出,捧起,正待去接。
哧!
利器划破皮肉的声音。
侍卫惊愕垂头,便见自己丹田处,赫然插了把刀,扭头,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侍卫唇瓣嚅嚅,“你……”
身后之人目光一冷,握住刀柄的手又往前递了几寸。
一丝血线自侍卫嘴角流出,身子一软,嘭!倒地,断了气。
哧!
男子将刀抽出,一双眼睛满是热切爱慕的看着纪婳。
纪婳摸了摸指甲,对他勾了勾手指,男子立马凑了上去,纪婳的手指在男子脸上抚过,对着他耳朵吹了口气,“小乖乖,表现不错,晚上赏你。”
男子只觉浑身一热,看向纪婳的目光更加炽热。
……
再说万全跟着纪天斩进了内殿,内殿墙上皆挂满了帘子,紫檀色的布帘遮了傍晚的夕阳,光线昏暗,半黑状态下,纪天斩没点灯,径直走到内殿后排的书架旁,他的目光准确停在第七排第五格的位置,那里放了一个神龛,神龛里空空,纪天斩却屈身,对着神龛拜了三拜。
三拜后,他目光定在神龛上看了许久,俄顷,他手心一番,一把匕首出现在他手中,对着掌心划了一道伤口,握指成拳,放到神龛上方,血顺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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