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微俯地站在那里,只是莫白隐隐约约看到,面色有些红晕,当即有些难为情,于是出言问道:“商姑娘,那是……?”
余下要说出口的问话,莫白无法启齿,女儿家的闺阁何等清白高雅,自己这邋里邋遢的样子,只会玷污人家的清白之地。
冷寒霜似是也看出了,眼前这两人的萌动懵懂,当即出言缓解说道:“前天晚上,我把你带来这听风烟雨楼,事出突然,无从安置你,君愁便主动请缨,让出了绣阁,谁知道你小子一睡,就睡了人家的绣阁两天!”
听及此处,莫白之间脸上一阵燥热,有些很是难为情,更不知如何出言回答,更不知如何说辞方才合适。
“好小子真有福气!我家君愁的绣阁,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就连我这个教主都不曾临近半步,让你一住,就住了两天!”冷寒霜一时说得兴起,收不住口,将事情一论再论。
“先生!”是时,商君愁忽然喊叫了一声,示意提醒冷寒霜,莫再说下去了。
既然不知如何答话,莫白方才听到冷寒霜说出此地,乃是江湖消息集散地,听风烟雨楼,当即刻意转移话题,出言问道:“冷前辈,你说此地就是交换江湖消息的听风烟雨楼么?”
“如假包换!难道这天下还有第二个听风烟雨楼不成!”冷寒霜确然说道。
莫白正欲再出言追问,孰料冷寒霜却抬手示意,让他暂时收口,倏然,说道:“小白,你可听说过迷仙局么?”
语气尤为凝重,与方才嘻哈轻浮之言近乎两种意境,而莫白也听出了语气的不同,当即神情一凝地看着冷寒霜,回言说道:“迷仙局是何物?晚辈见闻浅薄,并不知晓!”
“你当然不知!这个局是我磬尽一生,笃定天下局势,才悟出的一盘局,从未面世,你自然是无从知晓了!”冷寒霜颇为自豪地说道。
“先生大才!”
“小白,你过来看看这盘局的走势!”冷寒霜呼声喊道。
听言,莫白快步近前,待他站定之后,顺着冷寒霜手势所指的方向看去,登时眼前一怔,只见眼前这面翠烟碧湖的水面下,清澈见底,水底赫然摆着一局棋阵,车马相士,均在其列。
方才落下之前,并未见到,原来这水底下,大有文章。
心中立时明白了过来,之前冷寒霜所言的迷仙局,莫非就是眼前这一局摆在水底的棋阵,犹有疑惑,当即问道:“这是?”
“孤尘子!等了这么久举棋不定,如今莫白已经来了,下一步该怎么走,是时候可以落子了吧!”对于莫白的发问,冷寒霜并未答话,反倒是对着水面呼喝了一声。
循声望去,眼前的一幕,让莫白又是一震,水面底下竟定定地站着一人,依照方才冷寒霜所言推断,水下那人定是樊孤尘不假,只见他身处水底,手中托举着一方石块,气定神闲地观摩着脚下的纵横线条。
乍看去,水底距离水面颇有一段距离,水压的份量非一般人可以承受,而樊孤尘却似乎丝毫不乱阵脚。
稍时,只见樊孤尘猛然自水下蹿出水面,手中仍然托着石块棋子,说道:“一手乾坤千千意,半壁轮回车马垒!”说罢,将手中石块用力上抛,待到石子竖直下落之时,猛然推出一掌,将石子重新推入水底,落在一处纵横线交错的地方。
是时,莫白这才看清棋路,似是象棋,却又不是象棋,之前所见的车马相士,如今仍然各在其位,樊孤尘挪动的那颗棋子,只是一块空白的石子。
“这是?”既为棋局,挪动的却不是棋子,一时间莫白看得有些糊涂了,遂出言问道。
稍时,冷寒霜对樊孤尘说道:“你想好了?”
“过河的孤车独卒,扳转不了死局,唯一的办法只能出车挪相,破仕降马才能有一线生机!”樊孤尘陈言答道。
莫白听出他们之间的言语,说的是棋路走法,却似乎又另含他意,遂,又言问道:“冷前辈,樊先生,二位这是?”
“小白!这碧湖池底棋位上的每一块石头,都是当今天下入局江湖的人物,方才孤尘子落子的那一下,就表示他已经愿意磬尽所学,助你恢复功力!”冷寒霜怔怔说道。
说罢,示意商君愁递与莫白一册棋谱,棋谱上赫然写着:朗朗乾坤,棋局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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