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快,待他语音话定之时,昆仑双生刺已然在莫白胸口留下了两道血痕,出于本能,莫白身形后仰了半分,避过了重击,但还是被刃锋所带的余劲划伤,胸口的疼痛,立时间将莫白点醒,当即眉眼怒怂,挥剑挡回双刺。
心中刚刚平息的怒火,立时间被破肤之痛重新燃起,然而此时的莫白,只见双眼血丝暴涨,双眸几近赤红,风怜影与他四目相视时,都不禁暗自打了个寒颤。
然而,当兵刃击伤莫白,重回手中之时,刃口沾上的血污,在夜色的映衬下,一道深暗变换的流影,寒光妖冶,恰如一缕血光扫上杨修的双眼,眼中尽是恨意,略带着一丝得意。
“受死吧!”应声而动,杨修出招之快,近乎眨眼之间,双刃便已抵近莫白咫尺,不难看出,自离开贤楼以来,杨修对自身的修炼未有丝毫怠惰,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时刻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里,不敢淡忘,日渐深化。
利刃随声而至,劲风直逼莫白面颊,撩乱莫白额前垂下的发髻,而莫白本就愤怒的双眸,眼前被刃风拂动的发髻,加之刃芒寒光,此时的莫白神情尤为凶寒可怖,只见他冷哼一声,却并未挥剑格挡,而是仰身后避,但他的双眼却始终注视着眼前来势汹汹的人,余光凝敛。
莫白避了丈余,眼看着避无可避,身后即是假山木石,然而杨修紧追过来的气势并未消减,只见他运掌奋力一推,掌力径直落在了杨修胸口,一声闷响,昆仑双生刺在莫白眼前尺许被逼停,随之杨修身体如同风吹棉絮一般,被硬生生地弹了开去,单膝半蹲,气喘急吁,喉间立时呕出血污。
莫白由怒而发的掌力,力道自然刚猛异常,此一掌击集聚了莫白的七成内力,好在杨修连日来的苦修,已初见成效,如若不然,只怕要命丧当场了。
而此时,一直在旁搀扶着风怜心,默不作声的商君愁,目睹此景,当即神情如坠,心中既替杨修的不自量力惋惜,又为莫白不遗余力的重击有些愤慨。
然而莫白的反击,并未就此罢手,一掌重击杨修之后,随即甩剑紧追,莫白此时的情形,不由得让商君愁忆起了在贤楼时,冷寒霜的嘱托之言,莫白已然呈现了魔性,此一苗头初现,若没有外力及时制衡,莫白愤怒时催动内力爆发的魔性,将会让他逐渐迷失本心,从而被魔性完全控制,遁入魔道。
正当莫白手中的天行剑逼近杨修眉心之时,商君愁猛然抽身上前阻挡,急声喊道:“剑下留人!”
眼看着就要误伤无辜,莫白当即心神一慑,立时收剑回撤,然而力道起势过猛,回撤已然很难,不容迟疑,直剑横封,就地旋身以消余劲,利剑出鞘,饮血而还,天行剑自然也不例外。
如此硬生生地,以近乎自残的方式来挽回伤害,让莫白着实内外皆伤,好在方寸得当,并未伤到商君愁,回撤的剑刃在莫白身上横竖留下了数道血口,最后剑刃倒持,收于腋下,方才全然消去了余劲。
而莫白如此相护,宁愿自伤也不愿伤她,这一幕风怜影尽收眼底,心中不免有些不快,自己拼尽全力,力图让莫白顺从其意,无奈莫白却一直违逆她的意愿,甚至不惜兵戈相见,而方才的这一幕,莫白竟如此作为,这怎能不让她感到失落和不忿。
“为什么?”莫白身上多处伤口的疼痛,强忍着痛楚,双眼直视着商君愁,神情满是疑惑,切切言道。
面对莫白的质问,商君愁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很是生硬地挤出了几个字,说道:“你!不能杀他!”
此言一出,莫白登时心中诸多不快,他不懂,欲杀自己而后快的对手,为何总有人相护,而偏偏保护他们的人,都是自己不忍伤害的人,甚至是自己在乎或是愧疚的人。
听言,莫白只是冷哼了几声,他的心性一直叫人难以琢磨,他的这几声冷哼,让商君愁不明其意,但心中很是矛盾,双眸与莫白对视了一眼之后,本能地移开了双眼,继而言道:“莫白兄,还记得贤楼之时,你我石亭对月成饮,好生惬意!”
莫白的默不作声,意味深长,商君愁似是体会到了他的为难之处,故而另言抚慰,意图借着昔日两人之间的惬意回顾,来冲淡莫白此时心中的郁结与不快,继而转移话题。
商君愁不提也罢,此时提及在贤楼之时两人的过往,这让莫白沉郁之情,不禁又增添了几分,更为难过。
“他!你为何要护他?”莫白抬起带血的手臂,直指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