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喜酒!所以这才做了荒唐之事!”杨修忙着解释,边说边退,转身夺门而去,连他推开的门也顾不得停留去掩上。
这一切都被风怜影尽收眼底,她正站在新房的不远处,准备隔岸观火,可杨修最终还是理智压住了性情,未能如她所愿冒犯楚莹莹,可她向来行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杨修走后,新房外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便是被她摄住了心智的马三军。
为毁楚莹莹清白,风怜影可谓费尽了心思,双管齐下,杨修未能遂她所愿,马三军便是她最后的底牌。
新房门户洞开总是于礼不合,就在楚莹莹起身合掩木门之际,马三军已然近在眼前,她知道马三军素来极坏,顾不得过门是客的待客之道,正欲合上门页,孰料马三军突然发狠,一掌直扑面门而来。
而马三军这一突然动手,着实令楚莹莹有些猝不及防,掌风再次推开门板,而楚莹莹借势避开这一击,眼前这一切完全出乎风怜影意料之外。
原来马三军对风怜影早有提防之心,此前只是故作顺从,并未受制于她,之前杨修夺门而去,他便知道风怜影想利用自己毁了楚莹莹清白,好让她与莫白心生嫌隙,而莫白则更是会迁怒于自己,如此这般,此时此地自己岂能在盛怒之下的莫白手中生还,一石三鸟。
常言道夺妻之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马三军心中盘算,若在新婚之夜重伤楚莹莹,总好过毁她清白之身,事后再与莫白道出实情,这一切都是风怜影从中作祟,若真能如自己所愿,莫白便会与风怜影彻底决裂,而她再想成气候,就只能依附于自己了。
计中计,连环套,风怜影与马三军都是各有千秋,可他不知道,最毒妇人心,就在他意欲拿下楚莹莹时,风怜影忽然出手,将他与楚莹莹一起制服。
二人只觉后颈玉枕穴被人一记重击,眼前一阵发白,顿时昏厥,瘫软了下去。
而后,风怜影将二人拖至床榻之上,又将楚莹莹衣物故意弄得异常凌乱,如此一来,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任由日后楚莹莹作何解释,亦都是再难清白了,莫白对她再深情,马三军这根芒刺算是扎在他心口上了。
算计好这一切之后,风怜影若无其事地回到了酒席之间,端起杯盏,面带惬意地抿了一口。
夜已深,酒更浓,借着酒兴,有人起哄要闹新房,见到已然万事俱备,风怜影随即拿起杯盏,缓步走到莫白身前,说道:“恭喜你们总算修成正果!先干为敬!”
说罢便一饮而尽!而莫白见她亲自前来恭贺,往日种种不快,一时间全然释怀,举杯回敬,同样一饮而尽。
“该去看看新娘子了,你许诺的凤冠霞帔,我等还未前去恭贺新娘子哩!”风怜影若无其事地说道。
朱八两见她神态如此自然,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又有说不出来的蹊跷。
众人离席,一哄而上,簇拥着莫白便前往新房而去,本来一团喜庆,可就在临近门前时,看见房门大开,错愕了一阵,逆鳞推了莫白一下,说道:“瞧瞧!新娘子已经等不及了,连门都给你开了!还不快些进去!莫冷落了新娘子!”
风怜影与马三军所做的一切,逆鳞都清楚,如今他忌惮莫白的身手,而风怜影所作所为,正好可以乱了他的心神,所以他并未当面拆穿,只是若有所示地看了一眼风怜影。
就在众人前后脚步进房门那一刻,被眼前的一幕惊住。
“这!”
“怎么会这样!”
“岂有此理!”
……
新婚之夜,新娘子却与他人衣裳不整地躺在床榻之上,这对莫白来说,可是莫大的羞辱。
一时间,愤怒完全占据了莫白的所有理智,但他却并未立即动手发难,示意他人,收拾眼前这耻辱的一切。
“丫头!丫头!”朱八两连声叫醒着楚莹莹!
而马三军功力颇深,穴道自然解开得要早些,听到叫唤后,立时醒转。
楚莹莹如梦初醒,见到自己衣裳不整,身旁之人竟不是莫白,羞愧难当,一时间惊声叫喊,声嘶力竭的那种。
马三军见莫白脸色极为难看,知道自己惹下大祸,忽然跳起身便欲奔逃。
“拿命来!”
可莫白此刻怨怒之火灌顶,哪里容得有人脱逃,愤起十成怒火功力,一掌便将他死死的定在了梁柱之上,洪荒之力将那梁柱有如折断枯草一般折断,马三军落地之后口吐腥红,除了胸口尚有气息沉浮,其他的已然一动不动。
一掌重伤马三军之后,莫白暂收怒火,冷声说道:“出去!”
“臭小子!冷静点!”
“出去!”
朱八两想言语相劝,可面对莫白连续讲声驱赶之言,亦不好再做停留,示意众人识趣出去。
众人离开之后,就只剩莫白与楚莹莹二人,一站一坐。
两人相视许久,眼神从最初的呆滞,怨恨,懊悔,一直到最后重回呆滞,未再说只字片语。
“你别过来!”莫白意欲上前安抚,被楚莹莹厉声喝止。
“莹莹!”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遭此巨变,楚莹莹已然开始六神无主,语无伦次。
见到楚莹莹这般慌张可怜,莫白不顾一切地上前一把将其抱入怀中,紧紧地抱着,眼眶通红切齿凿凿地说道:“莹莹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你半步!”
而楚莹莹被莫白这一下紧抱入怀,瞬间泪如断线珠帘,几近泣不成声,良久,楚莹莹方才极为平静地说道:“莫白!我……我……已非清白……清白之身了!”
听到楚莹莹声音如此凝重,莫白说道:“我杀了他!”
说罢便欲起身对马三军补上一刀,可楚莹莹却反过来一把将莫白左手紧紧箍住,偏着头倚靠在莫白肩上,随后说道:“他毁我清白,该死,莹莹怕你不要……!我……配不上你了!”
楚莹莹的这番言语,犹如一根根锋利的钢针,深深地扎在莫白心口。
两人就这般相互依偎着,一直到月斜西口,日出破晓。
“楚姐姐!楚姐姐!”杨修连声急呼,扰醒两个彻夜未眠,却又意境深睡的人。
“站住!你来此做甚?”杨修正欲上前,被商君愁一语喝止。
昨夜发生的一切,已然众所周知。
人言可畏,这世上从不缺把他人的不幸当成茶余饭后谈资的人,取笑,论长道短,就像总有人说,把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
莫白重创马三军,他毕竟是一方霸主,部下随从岂肯善结,紧随着杨修身后,开始叫嚣起来。
“莫白!快放了我家主上!”
听见了门外之人的叫嚷,莫白意欲回应,可楚莹莹仍旧死死地抱紧他的手臂,闭着眼不做声,眼角已然淌出血泪,让人我见犹怜。
“莹莹!”莫白轻声说道。
“莫白!我很想与你白头偕老,可是我……!”
女儿家的清白比性命更重要,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血泪,他本就性情木讷,不知如何安慰,于是说道:“我去杀了他们……杀了所有人!”
“别傻了!”
自从出事之后,楚莹莹再没有叫过他呆子,莫白与她相知相识许久,这些细微之处的变化他怎会察觉不到。
称呼一变,彼此之间便嫌隙已生,莫白看不透女儿家的心思,以为杀光所有知情之人便能抹去这一段屈辱,可他却哪里知道,最难堵的,便是这世人的悠悠之口。
如今他唯一所求的,便是楚莹莹心中的这个郁结,自己该如何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