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满以为儿子还会给自己谢恩,但是那个少年满面冰霜,连自己母亲也懒得理。
“大师兄,有点危险了,咱们,不如,回去吧?”宋童道。
“嘘,闭嘴,好戏还在后头呢。”
何还澜正领着弟弟们躲在房檐下,捅破窗户纸,偷偷看着好戏。
“亏你还是我的儿子!哼!跟你那个爹一个样!败家子!”陆秋璧听着棍子一次次打在陆霜吟身上,痛骂道,却无半点恨铁不成钢之意。
“大哥!真的是你干的吗?这般绝招我都不会!”二弟何萍庆很羡慕地问,“能否教一下小弟啊?没想到这么猖狂的一个人,也能被你气哭,还能落到这个下场啊!大哥厉害!”
“那可当然,二弟,想拜我为师吗?我教你如何整人。”何还澜洋洋得意地说道。
他这么一说,师弟们就都叫了起来:“我们都要拜你为师!”“大哥!你太厉害了!”
“那可不行,都会了,我的绝招不就叫作绝后招了吗?”何还澜道,“宋童,我看你不想学,那就教给你吧,过来。”
宋童绞着双手,傻傻地笑着,慢吞吞地走过来。
“真不公平,宋童你一个小门生也有脸学我们大哥的绝招啊。”谁都很意外。
“来,让我告诉你啊,整人的方法就是......”何还澜伏在他耳边,道,“就是......”
宋童捂着耳朵蹦了起来,脑袋撞在房檐上,但他仍在傻乎乎地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只是何还澜,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愚蠢啊!小师弟!想要大师兄的绝招,看见下场了吧!你耳朵没被咬下来已经不错了!”
宋童很高兴地笑着,仿佛他很喜欢别人嘲笑自己,眼里,却已有一抹光泽在闪烁。
“外面吵吵什么?”陆秋璧厉声问道。
陆霜吟已经受完罪,站起来,偏头看向窗外,道:“阿娘,是何还澜他们,方才,就在那里偷看了昨日,我醉酒,也是因为他把我摔下山石,又灌醉我的。”
何还澜把小师弟从窗户上推了进去,带着师弟们一起溜了。
好戏还在后头呢,陆霜吟算计得太准,对不起,宋童,全压给你了。
再多打,再多骂,也仍是比现在愉快。
......
为什么只剩一支箭了呢?另一支箭去了哪里?地上也没有,是被谁拿走了吗?刚刚,是不是有人来过了?
何还澜硬着心肠把插在小师弟胸口那支箭拔了下来,一个紫黑的血洞露了出来,正下方,还有另一个血洞。
银箭,白羽,银刃,还有,鹿雕,梅花纹。
神鹿陆氏。
“神鹿陆氏!!谁干的?!”何还澜愤恨至极,“陆秋璧!是你吧?!我们金雕何氏素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连一个外姓子弟也要杀!!”
手指抚过箭尖,摸着上面早已凝固的血,鲜红的血,随着清莹的泪一并滴落,一滴一滴,冲散了那紫黑的血。
“啊啊啊!苍天!不公啊!”何还澜喊道。
小师弟的脑袋再怎么木头,也是他的挚友,是他最疼的师弟,更是他小时的玩伴,是他同样视作亲人的人,但他,却,却......
“宋童,放哨去!要是阿娘发现了我们,等她打完我们的屁股后我们就来揍你!”何还澜道,在小师弟的小脸上拧了一下,把他的脸拧得通红通红。
“宋童,顺便给我打一筒水来,我口渴了。”何萍庆指使他道。
“宋童,你别忘了把我方才掉在溪边的玉佩捡回来!”何术书道,那个玉佩实际上是何清浅把宋童捡回一飞冲天时随手赠予宋童的,宋童视它为宝物,但是何术书发现后,在父母面前大哭大闹了一场,何清浅拗不过他,只好让宋童把玉佩给了何术书,宋童也没有多说什么。
“宋童,记得帮我......”
“宋童......”
“好嘞!”他会蹦蹦跳跳地出洞,然后再挨一顿骂:“你跳什么?!把蛇都吓跑了!”
小师弟不好意思地笑了。
以前,自己从来不会去关注自己这个小师弟,他出身卑微,头脑又迟钝,笨手笨脚的,总是挨骂,却永远是一副笑脸,捉蛇,他们把小师弟晾在外面放哨,江夫人来了有他遮掩;上山采夜光草,经常不让小师弟去,总是笑着骂他,他却一句话也不说,总是沉默着,一声不吭。
那天捉蛇,小师弟都没有求他要蛇石,因为小师弟在外面放哨,一个人承受危险,还不知道他们捡到了蛇石,他压根就没有想到那个表现得最好的人是谁,还答应了何晓京那个没用的木头!
不,最最重要的是,小师弟救了他!自己真是的!
他愤怒地掰断了箭,向后一仰,倒在地上。
不,这是梦!是梦!他不信,那个小笑柄还会死!
身下的泥土松动了。
何还澜头朝下掉进了一个洞里。
又到无底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