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的泡沫,还有一只摇晃着头顶尖角的大张着插满利齿的嘴的怪兽在虎视眈眈!
何还澜在半空中极速扭转身体,可他的右腿似乎断了,动也动不得。
眼看着怪兽就要咬住他的时候,旁边的树冠上飘下一个如同白绸的人影,那个影子在空中拍了一下他的背,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挂在了一棵树上,他欣喜若狂,赶紧抓紧时间爬到了树梢,扭头望去。
“你这个小贱人!”卢圣凰站在怪兽的旁边,一手安抚着它,抚慰未能得到快感的青面獠牙,一手指着跪在地上的一个人。
陆霜吟身上的白衣沾着如点点红梅般的血滴,剑躺在身旁,人跪在卢圣凰脚下,埋着头。
“你!你去年救他的那一次我都没算你的账,后来也不敢狠狠处罚你,就怕大王那老头发火,但你……你怎么次次都让我失望!你想变成你弟那鬼样吗?可以!我帮你!我羡慕你这身体已经很久了!”卢圣凰眼睛里满布血丝,脸上的皱纹似乎变成了一条条纠缠在一处的蛇,她举起一只手悬在半空,不知欲做什么。
陆霜吟头埋得很低,几乎贴近潮湿的泥土,声音颤抖着:“是雪儿之过,请娘娘责罚。”
卢圣凰眼中流露出一丝欣喜:“我这次不打你,但是,你要是可以将功补过,也是个赎罪的机会。”
“不论娘娘要雪儿做什么事,雪儿都定万死不辞!”陆霜吟像是咬着牙才能发出这声音,因为卢圣凰把穿着绣着金边的鞋踩在了陆霜吟的头上,这回他的脸真的与恶心的泥土亲密接触了。
何还澜贴紧了树干,不知这两人想干什么,但他本能地提前扼住了自己的脖子,那上面还有几道伤疤。
“在这塔塌之前,把何还澜的人头送到我手里。”卢圣凰的脸都笑得扭曲了,而陆霜吟的身子则剧烈抖动起来,十根手指深深陷入泥土里,仿佛要就此生根,“再补一条,如若不然,也可以以把你最不为人知的秘密公诸于世作为交换。”
最不为人知的秘密?说神鹿陆氏的二位公子都是最大反派卢圣凰的部下?甚至还卖淫?这……何还澜无语片刻。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就是不能杀了他。”陆霜吟哑着嗓子说道,头艰难地抬起一寸,又被卢圣凰压下去近半尺。
“哦?那我尽可以毁了你的名誉。”卢圣凰冷笑道,随手把陆霜吟的头发揪起来,让他被迫看着自己的眼睛,那里面闪着恐怖的红光。
“这,也不行。”陆霜吟仰着头,呼吸困难,却仍挤出几个字来。
“你还以为你是大王在世时的娇妻吗?”卢圣凰突然大吼起来,毫不费力地把陆霜吟提起,往何还澜藏身的那棵树上猛撞,“回答我,你选哪一个?你今天必须选一个,否则连你也活不了,咱们一起被塔埋了算了!”
陆霜吟的额头上淌下丝丝血滴,但他丝毫不愿示弱:“我说过了,我都不选。”
卢圣凰终于被惹急了,她把陆霜吟直接飞手砸在树皮层层剥落的树上,树“轰隆”一声倒了,她又两步作一步奔入,一脚踢在陆霜吟的腰上,对方呻吟了一声蜷起了身子,她又是一耳光抽过去,陆霜吟本就被打紫的脸上再次雪上加霜。
“你选不选?!选不选?!”她一面拳打脚踢,一面怒吼着。
陆霜吟吐出一嘴带血的泥土:“不选!”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盛怒之下的卢圣凰,几乎像一个从地狱里出来的披头散发的恶鬼,她夹杂着几缕白发的头发随风飘扬,“嗖嗖”几声,从花雨那里得来的花鞭上就染上了鲜血。
“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贱人!”卢圣凰挥舞着花鞭,每一鞭抽下去,都会溅起一片血花。
陆霜吟不再反抗,而是靠在树的残茬上被她打,目光看着地面,却是视而不见,深深反弹入心底,直视心扉。
“你倒是说啊!”卢圣凰越打越气愤,“春羿,过来,有你的事做了!利齿伺候!”
那个大怪兽应声跳过来,在卢圣凰的手心里舔了舔,就冲着陆霜吟冲过去!
利齿摩擦着,利爪在陆霜吟脸上狠狠划过,留下再无法去除的伤痕,那张臭烘烘的大嘴,咬住原主的右肩,就是一口。
怪兽移开嘴,满意地舔舔獠牙上的鲜血骨渣,而陆霜吟的肩上,赫然多了几个深深的黑孔。
旧伤未愈,又添新痕。
卢圣凰在怪兽头上摸了摸,又是一花鞭过去。
“别打了!别打了!”旁边一个声音响起来。
卢圣凰简直都忘了这里还有另一个人,她把鞭子一甩:“何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