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
“便是人命案子又如何?实话告诉你们,这案子能不能善了,与你们有干系或是旁人有干系,你们找的那些府衙的人都别想定案,甄家再不济,也是可以向上请奏,东京城的洪青天与我甄家素来交好,请他来调查真正的实情,想必是极好!”
甄锐到底是做了好些年官的,这些威慑恫吓绵里藏针之道,他在两个后宅妇人面前拿捏的极好。
冯氏当先明白他话里的威迫且有了些惧怕,王氏虽蠢笨,但至少能察觉出冯氏的态度变化。
王氏气不过,仍旧对着张婆子骂骂咧咧了一阵,到底不敢拿甄锐这个侯府贵公子怎样。
林清暗叹,这冯氏任是巧舌如簧,奈何此时甄锐忽然没了读书人的斯文,他这行蛮的法子对得倒是巧。
当下甄锐不再多说,喝退堵在门口的人,引着林清往府门外走。
冯氏急得跺脚,赶忙找了一个机灵小厮,派出去传话给林峰、林岩。
……
林清与甄锐各一辆马车,正往城门口赶。
忽然,林清的马车在靠近府衙地界时,停了下来。
甄锐掀开软帘,打发小厮去问出了何事。
林清隔着软帘回道:“我担心蝉儿……接神医入府之事,大表兄拨几个得力之人给我,便可以吓退五婶六婶。还求大表兄此刻替我去一趟府衙,此事关乎人命,亦关乎林家体面,蝉儿是我的贴身小丫头,平时骄纵惯了,我怕她堂上对峙逞口舌之快,让人栽赃设计了去。“
甄锐听完,连连点头,官司事小,倘若连累林家和表妹清誉受损,待他回家,父亲和祖母那里怕是要狠遭一顿责骂……他指派了几个机灵得力的随从给林清,嘱咐了他们几句,便径直往府衙方向行去。
看着马车离去,林清神色倏然间变得凝重起来。
甄家,她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上一世的事,是因她自己太过单纯执着,也因那些人心思自私歹毒,才造成她湖中惨死无人知晓的凄凉结局。
危墙之下,人人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人看重她一个被利用殆尽的药罐子孤女呢?
倘若父亲救活了,她能尽孝膝下,纵使一辈子不见那人,抑或终身不嫁,又有什么要紧?此生今世,她只愿守着父亲,守着自己的家,清清白白开开心心地过下去……
正想着,冬风透过软帘缝隙,袭入车内,她不禁打了个寒噤。
马车行至城门口。
“姑娘,到了。”
梅冬说完,小心翼翼地扶着林清的手,下了马车。
彼时一辆素色马车,从城门外疾行而入。
“我家主人受邀前去救治御史林湖彦大人,人命关天,请大家借个道,容我先行!”
林湖彦为官勤恳且执政亲民,赴任姑苏后,多次为民请命,当地的百姓士族都颇为敬重他。
城门排队的人,闻言纷纷恭敬避让。
核查的小吏,极有礼而又快速地放行,并不忘言辞恳切地叮嘱一句,“望先生为林大人竭尽全力!”。
林清站在瑟瑟风中,目睹这个画面,不觉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