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收下的唯一弟子,我可以应付这个病,让他们再宽限三日。三日后,若我不能治好这院里的人,不用他们,我自己亲自放火来烧。”
声音低沉,却坚如磐石。
夏蝉听了,似是受到莫大鼓舞,脸上当即没了悲戚之色。
姑娘都这样说了,就铁定能做到!
她昂首挺胸地冲了出去,隔着门,和外面官府的人攀谈起来。
她将林清的原话一字不漏地传了出去。
门外诸衙役,与方轲等人对峙了许久,终于听到里头有人说话,忙自己找了台阶下。
三日就三日,且看看这林家姑娘到底是不是神医传人!
倘若真是神医传人,想来必有本事自救,卖个人情给她,日后有事也好上门相求。
神医曲宴的名号,稍微有些年纪和地位的人,都晓得他的份量。
倘或三日不能自救,届时她院里的人怕也是早就不行了,到时再按规矩办事,自然也不伤福荫。
这一日,林清反复高烧,身上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她只得躺在床上保存体力,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
没有精力伤春悲秋,亦不允许自己有一丝颓丧,全世界都在黑暗之中,自己也要竭尽全力找到希望的源头。
除了一日三次按时吃药,给自己扎针,大部分时间便是沉沉睡着。
她让夏蝉每隔一个时辰叫醒她一次,只为饮下大量的温水。
乌茉和雁秋的病已经有了好转,继续吃药,休息好了就没有什么问题。
其余人的病症都没有她严重,算是早期控制的比较好。
夏蝉除了照顾林清,还要时时察看院中诸人有没有按照林清的要求行事。
起初众人不愿意在屋里带着幂篱,深觉不便,但后来看到林清病倒,纷纷害怕起来。
不但照着夏蝉的吩咐,每日戴起幂篱,各人饮食分开,就连平日说话都少了,纵万不得已要说话,也是隔了数丈开来。
所以到了第二日夜里,林清的烧渐渐退下来,且不再起烧时,众人都欣喜若狂。
……
熹宝堂里,杨老太太刚吃完药睡下了。
大丫鬟朱珠替老太太掖好被褥,悄声退了出来。
她神色恹恹的,甚至带着浓重的悲伤。
信步走到廊檐下,看那芭蕉上的露珠一滴滴地落下来,沁入土壤里转眼消失不见。
“阿珠姐姐原来在这里,叫我好找!”
背后突然一人开口,将朱珠吓的跳了起来。
捂着胸口,转头一看,却是一个顶眼生的面孔。
“我是林姑娘的人,求阿珠姐姐带我去见见老太太。”
那人是个皮肤黝黑的少年,看着颇老成的样子。
“林姑娘不是?”
朱珠忙捂住了嘴,左右张望了几下,见附近无人,才后退了一步,打量着少年疑惑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少年道:“阿珠姐姐,我叫方轲。平时不在院子里,我是在院外暗中替姑娘做事的人。”
少年方轲从身上解下了一个玉环,上面刻了一个林字。
朱珠曾留意过,乌茉、雁秋和夏蝉,她们三人从姑苏带过来的人,都各有一个与之一样的玉环,殷夫人派过去的人却都没有。
朱珠这才放下了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