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癫狂或至身亡,这一切皆是因为所谓的“情”之一字,渐成执念。
但是……不对!
林清眉峰忽蹙。
她冲过去伸手搭在荣安王脉搏上,皱眉听了半晌,面上神色越发凝重。
这荣安王的脉息竟是中毒之像!
她的药不会这样快起效。
她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果然发现荣安王体内常年滞留一股慢性之毒,年月之久,她已无从探知,只是这毒倒和她母亲所中之毒如出一辙!
原来荣安王当真没有对她母亲下毒。
是谁?竟能悄无声息且经年累月地给荣安王下毒而不被察觉?
林清脑中浮上一个人的面庞,言笑犹在耳侧,她忽觉背上冷汗涔涔而下。
良久,她看了一眼昏在地上的荣安王,叹息了一声。
只怕没有十足把握能出去了。
正想着,透过窗恰看到一群人提着灯笼,袅袅娜娜地走进了佛堂外院。
当头的一个就是荣安王妃!
林清浑身上下打了个寒噤,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阿雅,你还是躲起来罢!”
阿雅怯怯地摇了摇头,似是明白了林清刚才所说的意思。
“林姑娘别丢下我,阿雅宁愿死也要试一试,留在这里生不如死,若真能逃出去,我还想再找一找我的爹娘和哥哥……”
即便有危险,即便有性命之忧,她也要拼死一试,往常就是死也未必会有这样逃出去的机会。她都这样了,还怕什么死,怕的只是永远停在日复一日的绝望深渊。
林清看着她眼神里的决绝和嘴角噙着的一丝释然的笑意,遂也明白了。
她点点头,伸手将阿雅拉到自己身后。
她蹲下来,手中银针抵上了荣安王的咽喉。
她在赌,赌清河司马氏眼下还不敢公然藐视皇权。
别的,什么夫妻之情,什么伦常夫纲,对眼前跨门而入的这个女人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司马朝云,你终于来了。”
林清冷笑,笑的是含笑望着她的女人,亦是曾经因她感动过的自己。
“居然还能占有先机,不愧是他的女儿。”
荣安王妃司马朝云一人走了进来,其余人都停在了门外。
“放我出去,否则只能让你当寡妇了。”
林清不想啰嗦,手上稍稍用力,荣安王的脖颈上便被刺出血珠子。
司马朝云知道,那些穴位一旦完全刺中,荣安王便会立刻毙命。
可她却轻笑道:“小丫头,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不怕当寡妇了吧。这个可威胁不了我。不过,我有一笔划算的买卖,你听了保准高兴。”
林清怒道:“我已放出信号,我的人很快就会前来营救,你给荣安王下毒的事,真的以为没有人知道吗?”
“知道又怎样?你父亲和弟弟,还有你那几个情同姐妹的贴身丫鬟,全都被我的人接到我自己在城郊的山庄里了。”
司马朝云轻笑,言语神态中尽皆戏谑嘲弄。
“你!!!”
林清大怒,握着银针的手,抖了抖。
“胡说八道!”
“知道你着急,我给你瞧瞧。”
说着从袖笼里取出了一根金钗,举到林清眼前晃了晃。
这是雁秋生辰时,她特地让人赶制的样式。
全金陵独此一个。
司马朝云望着林清紧张愤怒的面容,忽神情一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