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是扬场。
所谓扬场,就是在用石磙碾压麦子之后,用木叉将麦秆都挑走,用木锹铲满,往天空一扬。
吹过的风就会把无用的麦屑吹到一边,饱满的麦粒却直直落下。
今年倒是运气好,扬场这几天,天天都有风,以至于速度快了不少。
菱宝看着麦草垛,想到书上说,麦秸也可以做肥料。
麦子全都装袋,一一称了斤两,等着交税,交完税之后的粮食才是完全属于他们的。
村长猜的不错。
因着去年水灾,今年收成不太好,比前几年都要少,少不得要省着点吃喝。
村民们也有些开心不起来,他们最怕的是一年不如一年,毕竟这地力可是最难恢复的。
村长记下各家各户的斤两,等税官来了后上报,他不识字不识数,都是死记硬背,偏偏这么多年下来,还真就一点错也没出过。
听说北河村有个秀才,税官来了后,特意问:「哪个是程秀才?」
秀才免服兵役和劳役,还不用交税,程仲谦过来纯粹是好奇。
程仲谦应了一声:「在下便是,税官有何事?」
税官笑呵呵地摆了摆手,说没什么事。
这税官虽说没有品级,但既是为官家办事,自觉高人一等。
但他比不得有功名在身的程仲谦,譬如,他就也得交税。
见程仲谦与北河村村民熟稔的相处,税官心里有了掂量,不仅和和气气的,也没有趁机占小便宜。
「不错,都没有缺斤少两,也没有用陈粮霉粮以次充好。」税官说,「行了,可以去县城交税了。」
村民们看着因为程仲谦连带着对他们都和颜悦色的税官,感觉特别不真实。
我的老天爷啊,这还是那个眼高于顶的税官吗?
「程秀才,那我就走了啊,还赶着去下一个村子呢。」
税官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这谁能看不出来,税官就是看在程秀才的面子上啊!
「祖先显灵,祖先显灵啊!」
这才让程仲谦来到他们村子。
税官登记过后,就可以把麦子拉去县城交税了,一般是里长管辖的几个村子结伴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村子里的都不远,自然也多多少少都认识。
每年这个时候,都免不了抱怨一通。
「也不知道是不是叫媳妇给骂了,那脸拉的老长!」
「可不是,哎呦,可凶啦,我家小孙女愣是被他的大嗓门给吓哭了。」
旁边有个小年轻听见了,没忍住说:「我就打了个喷嚏,也被他给骂了一句。」
众人面面相觑,叹了口气。
「骂就骂吧,咱也不是那脸皮薄的人,可他怎么年年兜走一袋子呢!」
那一袋子的面,能做几个大馒头啊!
他们忙活一年,就为了几个馒头,容易吗他们?结果这些当官的,咋就这么不要脸呢!
可说归说,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又不能真为了那一袋麦子闹大去,他们还怕被穿小鞋呢!
北河村的人一直没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他人注意到这点,问道:「哎,你们北河村怎么样?是不是也被税官克扣了?」
村长清了清嗓子,压着嘴角,尽量让自己显得不要太得意:「那倒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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