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离很开心,却只能艰难的扯了扯唇角,嗓音变得很轻,声音很小,带着愧疚:“阿颜,那日婚礼,为师让你身受重伤,昏迷足三年,阿颜,是为师自负…”
“为师一直想同你说一句,对不起…没护好我的阿颜…”
颜仓溟心疼得无以复加,愧疚感几欲淹没了他,嗓音微颤,抱紧了身上的这个人儿:“傻子…”
我从未怪过你,我只恨当年的我势单力薄,无力反抗,让你受那奇耻大辱。
该说对不起的,从来都是颜仓溟,而非旬离啊。
“阿颜…”旬离快要撑不住了,眼皮沉重得不行。
颜仓溟轻声回答:“嗯,我在。”
“为师的第三个要求,是要你将安安抚养长大,父女俩,好好的活着。”旬离轻声说着,眸子渐渐失焦,渐渐涣散,他快看不清阿颜了。
他苦心经营,抚养安安,安顿好一切,为的就是怕将来有一日,他无法陪伴,好歹还有个念想。
能有安安陪伴左右,互相依存,是极好的。
颜仓溟这孩子,太过固执。若是不这样,旬离怕,怕他前脚刚走,颜仓溟后脚就来了。
颜仓溟心脏钝痛,师尊,你好残忍啊。
“让我陪你吧,师尊,生死不离,弟子说过的。”颜仓溟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旬离心里难受,嗓音略带哭腔:“阿颜,为师想你活着,我们还有…还有安安…这盛世,为师还没看到…”
颜仓溟怜惜的揉揉他的头:“好,弟子活着。这盛世,弟子替你去看。”
等看完了,安安长大了,弟子再来陪你。
只是…
颜仓溟嗓音都止不住开始颤栗:“师尊,弟子一个人,便又是多年孤寂。师尊…求您了…疼疼弟子,别走好不好?”
颜仓溟有些发抖,止不住的发抖,他怕了,怕极了。
这种情绪,比以往的很多次都要来的强烈,心脏揪痛,几欲要了他的命。
任凭他如何传灵力过去,都没用,他做什么都没用,颜仓溟突然就恨极了,恨到双目发红,恨到全身发颤。
为什么?!明明该死的人不是师尊,可为什么,没有人放过他们?!
谁来救救他,谁来救救师尊…
“别这样,阿颜…”一个微凉的吻落在了他的锁骨处。
满腔怨气顷刻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隐忍的,细碎的哽咽。
不敢恨,他不敢。
这是师尊用性命保下的凡间,他怎么去恨?他又能杀谁?
旬离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总归说不出来了,他的五感正在渐渐丧失,连心痛的感觉都在渐渐消失。
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师尊啊…师尊…师尊…”
谁在一遍遍的呼唤着他。
阿颜,是他的阿颜。
旬离哭了,他不想走,这一刻,他诚心诚意的祷告上苍,乞求怜悯。
请给予他们一次重逢的机会吧。
他还没好好的爱过阿颜,他要求不高,做个凡人,哪怕短短百年相依,他也愿意。
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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