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商慈插口道:“舒玉,和农儿分开后,我们就去找庄伏楼了,哪来的机会暗害农儿?”鄢商慈不是那种矜持淑女,什么“公子”、“少侠”,她是怎么也叫不出口的。在她看来,直接叫名字,反而显得更亲切一些,所以,她也不管庄伏楼是不是比她大,就直接喊上了他的名字。这一点,她倒有着江湖儿女的爽快。
庄伏楼真是正直的可以,一点都不帮孟传情说话,还驳问鄢商慈:“下完棋后的半个时辰,你们又去了哪里?干了什麽?”
鄢商慈不语,孟传情道:“也没去哪里,就是在盟主府最高的地方坐了一会儿。”
“我相信杨少侠。”韩令风这时又转了回来,碰巧听到了孟传情的话,便替他说话,“我府上最高的地方是云霄阁,的确有下人看到两位在上面坐了半个时辰。”
孟传情问道:“盟主这么快回来了,可是有了农儿的消息?”
“我府上的大半下人都在后院整修,他们都没有见过农儿姑娘。”
舒玉听后更是失望,却又听盟主道:“不过,在经过偏院时,发现有一个丫环倒在院墙之下。她是被掌风击中的,弄醒她,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两个下人将那丫环搀扶了过来,舒玉迎上前去一看,惊呼道:“是农儿打伤她的!”众人大感吃惊,纷纷注视着舒玉。舒玉连忙运气为那丫环疗伤,片刻之后,丫环悠悠醒转。在众人急切追问下,她将事情经过缓缓道来。
“我本在打扫空房,出来取水经过这里时,听到从杨公子的屋里传出一声尖叫。一时好奇,我便上前去查看,却曾想还未走近,农姑娘就从屋里冲了出来。她神态惊恐,一脸的狼狈。我只是问了句‘姑娘,你怎么呢?’,她就一掌把我推开,然后朝偏院跑去。我见她有些反常,便急忙追了过去。农姑娘到了偏院,欲从院墙翻出去,我飞快地上前拉住了她,并问她发生了何事。农姑娘却一句话也不说,朝我打出了一掌,之后我就不省人事了。”
“这么说,你当时根本就没有看见这间屋里是否还有其他人?”舒玉别有深意地看了孟传情一眼,问那丫环。
见那丫环点头,舒玉眉头更是紧锁。孟传情知道他心中所想,道:“你还在怀疑我吗?那好,一个问题,解除你的疑惑。”他看向丫环,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看见农儿的?”
丫环想了想,道:“大概是未时左右。”
“那个时候我和庄兄才下完三盘棋。我们一刻也没有离开庄兄的房间,他可以证明。你还要怀疑吗?”孟传情语气温和,淡淡道。纵然是被人无故怀疑,他依然不显丝毫怒气,至少,在面上别人看不出来--他的喜怒从不会展现在脸上。
舒玉脸色渐变,庄伏楼站在两人中间,道:“还是先找到农姑娘要紧。她从离这里最近的院墙翻了出去,一定是非常急切地要出府…”
庄伏楼话未说完,舒玉就冲出了房间,然后一个旋身就从院墙翻了出去。孟传情和庄伏楼正欲追去,韩令风拦住了他们,“两位莫急,不知他的追踪方向,跟去也是徒然,不如留在这里等待消息吧!”
“盟主,你这算强留我们吗?”孟传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韩令风笑道:“岂敢!农姑娘是我府中贵客,无故离去,煞是费解。只好请两位留在府中帮忙寻找线索罢了。”
“盟主有话不妨直说话,不用拐弯抹角。”
“我有两个疑问。第一,舒玉为什么不怀疑劳天呢?毕竟他才是最值得怀疑的那个人。第二,我府中的下人都有功夫底子,农姑娘一掌就将其打晕,功夫真是不俗,他们究竟是何门何派?”
孟传情心中暗笑,原来盟主是想借机打听舒玉两人的身份。他故作不知,道:“这个,其实我们相识并不久。庄兄,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庄伏楼道:“我只知道,打听别人的私事是很不耻的。”
韩令风被庄伏楼间接地扇了一耳光,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却还强笑道:“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他回过头吩咐身后的丫环,“将杨公子的房间收拾一下。”然后就匆匆离去了。
“庄兄,你是不是在想劳天?”孟传情见庄伏楼沉思不语,问道。
庄伏楼愕然,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为何会被他猜到,却又听孟传情道:“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
两人来到劳天的房外,正欲敲门,屋里却传来劳天的声音:“我身体不适,不便见客,两位请回。”
孟传情和庄伏楼对望一眼,同时放下了正欲敲门的手。
“昨日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生病了?”庄伏楼似是极为关心劳天,喃喃道。
“庄兄,走了!”
“可是…”
孟传情拉着他离开,“可什么是?人家都说了不见,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韩令风沉着脸在走廊上走着,看见麦长风和韩知处两人迎面走来,神色由忧转喜,问道:“怎么样?查到了吗?”
韩知处道:“真如先生所想,舒玉和农秋音果真是天魔教的人。”
麦长风接着道:“昨日在酒席上说起南无诗时,他们两人的脸色就有些不对。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那个农秋音就是南无诗的女儿。只要有她在手,就不怕找不到南无诗。”
韩令风叹惜道:“可惜他们两人已经走了。”
“走了?爹怎么会让他们走了?”韩知处有些埋怨。
麦长风道:“没关系,再去把他们追回来。知处,你留在府中,我和盟主去找他们。记住,别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韩知处看了韩令风一眼,见他点头,便道:“先生请放心!”韩令风和麦长风策马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