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娘,为什么……我要娶桑心,不是她二哥……”霍春秋一脸疑惑地看着闻宗萱。
“你怎么还不明白,你所中意的那个女子,无论她嫁与不嫁,都由不得她自己,而是完全取决于她二哥。”闻宗萱道:“只要夜未央点头,这桩婚事便成了。”
霍春秋有些不怎么高兴,道:“我不明白,若是桑心实在不愿意嫁给我,我是不会强求她的,她二哥就更不会……”
闻宗萱打断霍春秋的话,“春秋,我一直在教你学会用心看事,而非肉眼窥之。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会。你真以为夜未央就是劳桑心的二哥吗?从我第一次见夜未央,我就知道,他不是寻常人。能够煽动群雄共聚飞龙引,说明他有野心,有心机,这样的人,不会错过任何有利的机会。毕竟,你可是前任武林盟主的亲生儿子,与你结为亲家,只赚不赔。”
闻宗萱越说越让霍春秋觉得心凉,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婚姻成了一场交易。于是,鼓足勇气,道:“娘,我不娶亲了。”
闻宗萱回头看向霍春秋,“你胡说些什么?”
“我只是想让桑心自愿嫁给我,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霍春秋正视闻宗萱,低声道。
闻宗萱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如果是冲喜呢?”
霍春秋一怔,“冲喜?”
“金山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所有的大夫都治不好,冲喜或许能让他的病情好转也说不定。他虽不是你的生父,可毕竟养育了你这么多年,此时就是你回报的时候。”
霍春秋沉默了,低头想了许久,才道:“一切都听娘的。”既能娶到中意的姑娘,又能为养父冲喜,这等两全其美的事,他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闻宗萱浅笑,扭头看向看向媒婆,道:“你现在就动身,即刻去白府提亲,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真金白银。”
媒婆道:“提亲的事倒也好办,只是这一来我不识路,二来我也不认得谁是二哥,得有人为我带路引荐才行。”
闻宗萱将手中作好的画展开给媒婆看:“此人就是夜未央。”丹青之笔,将夜未央画的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一双魅眼,似欲勾魂。
“我会派人给你引路。另外,劳桑心还有一位大哥,手持大刀的便是。若二哥不在,你只需向他说明来意,那人自会通知二哥。你将我交代的事,如实告诉他,若是他问了些你不知道的,你只需用一句话敷衍就行了。”
“公子那么聪明,肯定猜得到,还用得着我说吗?”媒婆望着夜未央,敷衍道。
夜未央感觉站着有些累,朝几人摆摆手,走到大厅坐下。媒婆也不含糊,朝门外守着聘礼的十几个大汉招了招手,跟着进了大厅。随后,大汉们将聘礼抬了进来。
夜未央懒散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摸着下巴,不知在思考什么。片刻后,对冉必之道:“打开看看。”
冉必之打开所有的箱子,夜未央瞧着里面的真金白银,古董字画,珠宝首饰,几乎应有尽有。不禁笑道:“闻宗萱这是拿了霍金山所有的家当来求亲吗?”
媒婆喜笑颜开,道:“这霍府是富贵之家,劳姑娘嫁过去必定享尽清福。不知公子对这门亲事可否满意?”
夜未央眼神变幻不定,挑眉问道:“我满不满意有什么用?霍府要娶的又不是我。”
“哎呀,公子,瞧您这话说的,只要你满意了,那一切都好说了嘛。”媒婆甩着手绢,笑道。
“哦?此话怎讲?”夜未央故作不知,问道。
媒婆咧嘴笑道:“哎呀,公子你那么聪明,肯定猜得到,还用得着我说吗?”
再次听到这句话,夜未央有些好奇,盯着媒婆看了会儿,认真问道:“闻宗萱教你的?”
媒婆尴尬地笑笑,没有说话。
夜未央思索了一会儿,爽快道:“回去告诉闻宗萱,这门亲事我应了,随时可来迎亲。”
媒婆乐开了花,道:“哎,好好好,那就请劳姑娘做做准备,咱们三天后就来迎亲。”
“三天后?”夜未央一愣,“会不会太急促了点?”
媒婆道:“不急不急,霍公子这是想早点迎娶劳姑娘嘛!三天后是黄道吉日……”
夜未央冷笑,“刚刚不是还称赞本公子聪明吗?你觉得本公子这么聪明,会猜不出你是在敷衍我?”
媒婆瞧见夜未央变了脸色,不敢再做隐瞒,如实道:“之所以这么急促,是因为霍老爷身患重疾,久治不愈,夫人想借这门亲事冲喜。”
夜未央听后,并没有多大反应,“既然如此,我们就等着三日后的花轿。”
“哎,好咧,我这就去回禀霍夫人。”媒婆这一桶金算是赚到手了,别提有多高兴了。
“必之,送客。”
冉必之送走媒婆,返回大厅时,夜未央正在玩弄着箱子里的珠宝。忍不住问:“你真的应了这门亲事?”
夜未央漫不经心地道:“怎么,你舍不得她?”
冉必之道:“你就舍得她吗?”
“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不回来了。”夜未央道。
“那你问过她的意愿了吗?凭什么就擅自替她做主了?”冉必之有些生气,语气不由得加重了。
夜未央扭头看向他,“霍春秋是个不错的人,最重要的是,他疼爱六日,六日嫁给他会幸福的。”
冉必之道:“那你有问过她,是不是愿意嫁呢?”
夜未央仰头叹道:“女孩子终究还是要嫁人的,跟在我身边有什么好的?只会打打杀杀,误了年华。若是一定要嫁,何不嫁给一心呵护她的人呢?”他说完,盖上箱子,缓缓走进了内厅。
冉必之望着夜未央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那么一刻,他对夜未央的心思有些看不透了。他看不透,夜未央同意这门亲事,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想和别应天的儿子结为亲戚,还是真的为劳桑心的幸福考虑?
“枉你自诩智者,却始终不明白,那个跟了你十多年的女人的心思。不知道是你装傻,还是那个女人把自己的心思掩藏的很好。总之,你应下的这门亲事,注定是会有人受到伤害的。”冉必之喃喃道。
他可以想象,当劳桑心得知这件事后,反应会是何等的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