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这一遭,茶楼的平静也被打破,说是打破了宁静,实际上是更加的宁静,因为茶客发现了奇怪的一幕——在茶楼的两个角落,两个很相像又很极端的人分别独自坐一张茶桌,都要了一壶“妙风”,都一言不发。不同的是,一人白衣胜雪,天之骄子;一人黑衣如墨,淡入阴影。
五天来,白衣人都是一样的动作,要一壶妙风然后角落坐下,人们并未觉不妥,反而有种遗世独立之感,但当另一个人出现的时候,整个大厅便陷入一趟死水。一个人独特,只觉有趣,两个人独特,便开始心生疑惑,这就是人心的微妙之处。
“啪”的一声醒木,说书人讲完了嘴中的珍贵事迹,茶客们的注意力被强行拉到评书上,大家也期待着下一段评书。
“外面的枫叶不错,我去看看。”谁也想不到说书人竟扔下满堂的茶客自顾自地赏落叶去了。好在在座的大多是常客,也知道他的脾性,否则掌柜又得一顿头大。
茶客们虽有抱怨,但也只能接受,与人太较真最终也是与自己较真。一顿抱怨声后,茶客们也各自回家了,方才满座的茶楼便只剩下一黑一白两个孤零零的身影。
“再来一壶妙风。”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次是掌柜亲自给两人倒茶,两个年轻的伙计已经被这场面给吓住了,即便两人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喝茶,也给人莫名的威压。而掌柜却还是能干净利落地把茶水给续上,这就是所谓的姜还是老的辣。
“你还记得吗?”黑衣人开口道:“就是在这儿,你倔强地推开师傅的手,死活不肯接受那碗白米粥。”
黑衣人略带伤感,有略带微笑的继续说着。
“当然记得。”白衣人也接过话头。“记得,有一次我们被师傅责罚也是躲到这儿,但身上没带银两,只好把剑穗上的碎玉解下做抵押,之后后背着师父出来赎回去。”
“还有那块买了却从不敢戴在身上的玉佩,现在还藏在盒子里。”
……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老友叙旧,一直聊到了天黑。
这两个人真是太极宫掌门的两个弟子,白衣的是出逃的清尘,黑衣的是要将清尘带回太极宫的清墨。
这座茶楼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清尘知道他一定会来,所以特地在此等候。那时候云松道长下山游历,遇到了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便带在了身边,没想到二人在武学上均有天赋,便将其收为弟子。要知道很多名门子弟想拜云松为师都不得所求,没想到让他俩捡了便宜。
“跟我回去吧。”清墨轻松地说着,仿佛这次不是肩负重任,只是老友间随口一句寒暄。
“不,我不可原谅。”师父将他们视如己出,抚养成人,若不是当初云松将他带上太极宫,他可能早已饿死街头了。
“师兄弟们都希望你能回去静养,切莫走火入魔,师父更不会怪你。”清墨依旧是平静的语气,自小他便将清尘当做弟弟一样看待。
“不!你不懂,我没法原谅自己!”清尘突然情感爆发,瞬间变得歇斯底里,现在的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太极宫的弟子。
“如今大仇得报,你轻松了吗?”清墨还是平静的语气,但却让清尘马上安静了下来。
“师父在武学上的修为已经登峰造极,你觉得你能伤得了他吗?”清墨这句轻飘飘的话让清尘彻底崩溃,再次暴躁起来。
“所以,你是来抓我回去的。”
“不,我是来带你回去的。奉师尊之命。”
“过不了多久,其他武林人就会找到你,那是师父不想看到的。”
是啊,太极宫弟子清尘欺师灭祖的行径早已传遍江湖,这种情况可以说是人人得而诛之,师父这是在保护我啊。
清尘默默摇头,“不,我不能就这么回去,我伤了师父,从小把我带大的师父,不可原谅!”
“并没有人责怪你,只有你还不能原谅自己。”
清墨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语言已经开始犀利起来了。
“既然你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那就拔剑吧,让我们替代师父和万仞剑比一场,如何?”
“这事连你也知道?”清尘错愕,这个在自己心里藏了十几年的秘密,竟然就这么被师兄说了出来,而且还那么自然。
二十年前,大盗徐万仞凭借一手精妙的剑法纵横江湖十余年,江湖人几欲使其伏法,但都没有如愿。好在徐万仞偏重劫富济贫,出手次数又极少,久而久之,江湖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没人去触这个霉头了。
但二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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