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向那人,不偏不倚,“当然,若陛下有心栽培下官,下官甘愿效犬马之劳,为我大姜开疆拓土,绝不言苟!”
“哈哈哈!”
“好小子,你这么大胃口不怕陛下责罚?”苦脸翁爽朗一笑,丝毫不在意那年轻人凭借微末官职轻视自己好意的点拨,见他趁势附上,越发多重视了几分。
“右丞相多虑了,陛下尊口一言如九鼎成诺,焉有覆水回收的道理。”他不卑不亢地看向上方那人,又看向陈少保这个苦脸翁的右丞相大人。
“嗯,朕心甚慰。难得我姜国朝堂之上出个能与江湖风流人物并肩的少年俊杰,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且接着说道说道你的己述。”姜王盈盈笑容看向年轻小官身上绣有那一对戏水鸳鸯的官补子,确实是个小官才区区从六品,但如此年纪轻轻能上的朝堂来也殊为不易。
年轻小官正了正略有褶皱的官补子朝服,向陈少保问道:“下官斗胆敢问右丞相大人,为何反驳下官?”
陈少保这位堂堂一国中枢高位者权柄者仅仅一笑而过,看向他的眼神有惜才有恼怒,总之各不相同却又交错一处。
这位庙堂中枢首屈一指的大人物毫无避讳地看着那个年轻人,云淡风轻地问道:“那好,老夫且我问你下几句!”
年轻小官镇定自若地看着他,全无一丝胆怯展露,越发惊艳整座朝堂震惊群臣,平声静气道:“请问。”
“你可知姜齐两国为何交恶?你又是否知晓如此私下调动军队暗中陈兵边境,可会致谈判官于险境?退一步来说,就算你真如此轻浮处事,有想过齐国暗谍的窥探……”陈少保虽已年迈,但在这一场本该无可施展一身功夫的朝会上,将他那修养一身的文豪政客秉性显露无疑。
一连说出诸多秘事,本浑浊的眼神也变得清澈不少,脸上神色依旧平静,转首看着这位居其身后躬身而立却异常挺拔地男子。
年轻小官缓缓直立起身,挺拔着身躯看向这位朝堂上素来以“不近人情”著称的苦脸翁,“齐国暗谍素来闻名,想必在座诸位大人都有所了解,但我朝也不是全无对策。否则,那些圈养暗处的家伙怎么说也就白供奉着,焉有此理!方今正值多事之秋,是该那些家伙为陛下分忧的时候!”
“再则,行军打仗动则万余之众,必是声势浩大,就算陛下令行禁止如此行军,怕也难以做到行无势动无声。我朝南部溪谷一带岭山草木茂密可遮掩大军行进,而粮草运作可就近征讨边境百姓余粮为数,大军行粮后至,沿途明令禁止层层克扣,一经查实一律斩首,以儆效尤!”年轻小官行事风格始终不卑不亢,自然引得了朝堂之上那些个本意走马观花心思老家伙们不可多得的欣赏目光。
饶是如此引人瞩目,也未见此人哪怕一丝神态的高傲展露,仍旧不遗余力的接续道:“另有一事,齐国不同我朝,其江湖庙堂完全融为一体,当提防那些个以武乱禁的武夫受命潜入我朝我军来暗行谋杀我军中枢命臣以及军中得力将领,而我国之江湖也有诸多高手,但却不受王命所累,可请陛下颁布法令,召集武夫效力,赐予高官厚禄,设置高达紫金、低则青玉之虎纹袋,以证其职务之明。若有功绩者,自当犒赏!”
话至于此,便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猛然惊落下来,朝堂内文武百官面如霜雪噤若寒蝉,无一胆敢放言!
不少大臣暗自摇头,心叹了一口气,“这家伙分明有功名可得,却言及此等违逆之事。”
更有甚者怀以兴致勃勃之眼神看向那年轻小官,眼底仿佛浮现着“不知死活”二字。
“放肆!”
一道霹雳雷霆般的怒吼声自那高台宝椅上传来,惊得一众文武百官纷纷低下头去不敢抬头。
“郁顺,你当真觉得朕不会取你人头!”姜王赫然站起身来,遥指郁顺眼神如刀地看他,怒不可遏道。
郁顺却依旧不慌不忙地躬身抱拳低下头去拜之以礼,声势如常不卑不亢,“臣不敢,陛下乃天子,若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臣犹记得陛下开恩之言辞,如今仍旧震耳发聩!”
“你……”姜王一时哑然,愤愤不平地看着他,甩袖道:“好个郁顺,好个从六品!”
他转而在此坐了下去,好似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续道:“你小子接着讲!”
红袍太监越心中叹笑,他是久伴不离陛下之人,若说谁最了解当今这位不可揣测心思的陛下,其中之一当是非他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