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不似方才玄虚道人那般华而不实、徒具其表。剑锋凛凛,势若离弦之矢。
清未自是瞧出了其中凶险,不敢托大,一个翻身立于长凳之后,将条凳一脚踹出,意图拦下归玄道人剑势。
归玄道人去势不减,待条凳袭来,瞅准时机,一脚踏上,腾跃而起,剑锋仍不离清未。
清未亦知此剑难轻言避之,不退反进,竟迎着归玄剑势,折冲而上。
“铛!”
一声脆响,不知何时,清未手上拿上了方才玄虚袖中那两柄短锥。交叉相迎,架住了归玄长剑。归玄一击无功反被制住,当即变刺为削,手腕一抖,剑刃便荡开短锥,斩向清未。
清未舍下手上短锥,扭身堪堪躲过这一剑,胸前锦衣却被划开了道口子。这归玄道人,出手当真正干净利落又刁钻狠辣,同其师兄玄虚相较,真个是霄壤之别。
两人错身而过,清未借着旋势,转至堂柱之前,拔出先前玄虚佩剑,于归玄道人相对而立,神情凝重起来。
粗略看来,归玄的武艺,应为这堂内各方势力翘楚,若是能力挫其锐气,其余诸人瞻前顾后之下,当能抢得一线生机。
“今日以剑对剑,好叫你输个心服口服,只是我亦有一问,道长可愿解惑?”
归玄皱了皱眉,又看了眼手上的剑。
“但说无妨。”
“我与诸位无怨无仇,何苦设下埋伏一路追杀?”
“这……贫道委实不知,此乃观主交代事宜,贫道只管尽心尽力。”
归玄言语之时,眼里仍只有清未所持之剑与他手上宝剑,行事不问缘由,看来倒是个武痴,也问不出什么来。
“萧少爷明知故问,何出此言!”下方有一人忽而朗声道。观其粗布麻衫、腰系铜铃,当是铁马帮之人。
“阁下是……”
“铁马帮,张健!”
“原来是张副帮主,在下却不知有何得罪之处,还请张副帮主见教。”
“明人不说暗话,萧少爷若是今日乖乖将那宇文氏交与我铁马帮,今日便无人再与萧少为难。”
这张健许是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此话一出,引得余下山头纷纷吵嚷谩骂开来。
“你铁马帮有何能耐能替在座诸位做主?”
“是极,尔等区区趟货行商之流,也敢大言不惭私吞那秘宝?”
“且先问过我红风寨的刀!”
“……”
闻得堂内吵扰,险有失控态势,归玄道人眉头皱的更紧了,清未却知晓这是个脱身良机,遂散去了些心神,观察态势。
却不防备,归玄道人已是察觉了他剑心松懈,怎会轻易错失良机。蓄势良久,一剑斩来。
当真是影随人至,悄然无形。清未眼皮一跳,已觉不妙。赶忙向后跳开,避过了剑锋,却被那盛溢的剑气,伤了肩头。
清未再不敢大意,收敛心神,“此剑精妙而无迹,当为上乘剑术。”
“大道无迹,大道于我,便是剑道,道生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