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嫮儿,你先前不是说,老镖头暗中传信于你,亲自率人前来救援。怎的这么些天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唐蒙自从被赫连若水软禁于部族之后,脾气愈发暴躁了起来,再无担任镖头走南闯北时,挣出北地朔风名号那般从容淡定。恍若无头的蝇虻一般,忐忑不安,于帐内辗转来回。
“当日确实收到了字条,叔父也亲自辨认过笔迹,确为张老镖头所书。至于为何迟迟不动手,相必张老镖头自有他的思量,嫮儿又怎会知晓。”
在这聚落之内,镖局一行只唐嫮一人能随着赫连若水外出游玩,故而观察几日后,张伍寻了个间隙,遣人将字条交予唐嫮手中,意图与唐蒙定下计略,里应外合,大破赫连铁部,救镖局众人脱困。
唐蒙自取得字条后,夙夜难寐,整日想着何时动手。哪知已过得五六日,仍一点动静都没有。无奈之下,病急乱投医,反倒跑来质问唐嫮。
唐嫮心中也时常懊悔,毕竟河间王府的人马同汾水镖局一同现身这关外小镇,若说两者无甚关联,任谁也不会相信。只怕这次镖局来人同王府人马乃是一丘之貉,若是这般,无论哪方势力将她救出,也必然逃不了被逼婚的结局。
可她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将她带大的叔父,连同镖局其他人就这么被软禁于此,生生断绝他们逃脱的希望。故而思虑许久,还是将字条递出,并未告知赫连若水。大不了事发之时,借着乱象想法子逃脱。听闻萧公子被宇文洛笙带回族内养伤,不若前往宇文氏族投奔公子。
只是这战端迟迟未启,也不知镖局那边在等待什么,须知此役若想尽毕其功,对镖局而言,最有效的手段莫过于偷袭,攻其不备。时间拖延越久,便越容易暴露。
张伍并非不清楚这点,只是事情并未朝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
“张公子,我等有约在先,你于代来镇设伏,助我全歼赫连若水麾下金帐骑兵,为何如今百般拖延,莫非你家世子殿下要舍弃他未来的妃子不成!”
张伍将茶盏重重掼于桌上,颇为恼怒,厉声喝问。
张嵩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并未对张伍的疾言厉色而有所畏惧。轻笑一声,也不着急给出说法,端起案几上的茶盏,轻啜两口,全然不看张伍铁青的脸色。直至那侍女彩纹的重陶茶具在张伍手上化为齑粉,才放下茶盏,迆迆然起身。
“张总镖头莫怪,非是我不愿配合行动,实在是那唐家小姐一介弱女子,这兵荒马乱中,若是遭遇不测,世子殿下那边也不好交代,故而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啪!”一声巨响,楠木的案几被张伍一掌拍散了架。
“庶子!我看你分明是贪生怕死!”
“总镖头哪里话,小生再如何贪生怕死,主母总是要救的。老镖头稍安勿躁,小生心中已有定计,待今夜谋划周详,明日一早便告知老镖头,如何?”
“却不再做那缩头乌龟?”张伍瞪着双眼喝问。
“决不食言。”张嵩言罢,作了一揖,便摇着折扇径直离去。
张伍纵然心中恼怒,却也不敢真将张嵩如何,若是世子追究起来,十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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