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摇曳的火光,刘坤隐约能见着一个中年男子,着一身短袍,衣衫不整,其貌不扬。却一手搂着一名女子,身披薄纱,依偎在其怀中。一个托着瓜果,一个举着酒杯,往这男子嘴边递去。
“听闻你主家乃是豪商?此番出关畏惧那白登嵝人马,欲使本将出兵庇佑?”
“正是如此,将军天威,必能震慑宵小,在此略备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将军过目。”
刘坤弯着腰,目不斜视,将礼单恭恭敬敬双手呈上。
那守将哈哈大笑,“我坐镇边关多年,这些个土鸡瓦狗自然对我敬畏有加,不足道也。也罢,此时节俨然已是凛冬,军饷物资皆有所不济,将士们多忍饥挨饿,你今日上缴,便权做军资,本将出兵保你便是。”
守将拍了拍身旁躺着的女子,便有一人袅娜地站起身,扭动身姿走到刘坤身前,登时有股异香扑面而来,沁入口鼻,直冲脑海,熏得人头晕目眩。
刘坤抬眼偷瞧,女子明眸皓齿,五官深邃,一颦一笑都有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颇具异域风情,观样貌绝非中原人士。
女子轻轻接过礼单,朝刘坤眨了眨眼,刘坤赶忙垂下眼睑,不敢多看。
“丝帛、首饰、金器,哟,还有大颗夜明珠呢,你们主家当真财大气粗啊,用来打点的礼单便如此丰厚,倒不知此次运送的是何物件呀。”守将轻轻摩挲下颌,不知在思量些什么,递至嘴边的美酒也不曾沾一口。
“大人说笑了,大人镇守边关劳苦功高,这份薄礼不过是些小小心意。关内关外通商利润之大世人皆知,此次也未运送什么值钱物件,不过是些中原特产和粮食,只是数量颇巨,故而才劳烦大人庇佑。”
刘坤赶忙躬身解释,实则此次出关除了兵器甲胄粮草,所有值钱的物件都在这份礼单上了,若是这守将真要搜查一番,那定然要露馅。
“也罢,既如此,传副尉贾源,点五百兵马陪你走上一遭。本将军姓丁名严,回去后记得同你主家言说本将军恩情。”
“理当如此,多谢大人。”
刘坤再一揖,礼数周全。转身推开屋门,刚要迈步出去,便听见一声尖锐的哨声响彻云霄。
清未与祖剔勒住马匹,望着前方平原上一字排开的马匪,大致估量,约有三百之数。中间有骑卒持一杆大旗,旗面破旧,污秽不堪,上书两个大字勉强能辨认,乃讨虏二字。
这赵利别看一介匪寇,倒也有些心思,山寨旗号不打白登,不书赵字,单单用这自封的讨虏之号,这便是自诩师出有名,与替天行道有异曲同工之妙而尤甚之。
“不知二弟那边,进展如何。”祖剔皱着眉,出关还未多久,便撞着这等晦气之事,当真是怕甚来甚。
“不如早做准备,三百人,当有一战之力!”
清未横过錾金虎头枪,示意麾下备好甲具刀兵,准备冲杀,地面却开始微微震动。
“后方似乎有兵马接近!”
清未回首望去,尘烟滚滚,地上的积雪被马蹄踏下,激荡而起的雪屑,形成一道白色雾障。马蹄声愈发近了。
“大哥!三弟!我与贾副尉来支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