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崩溃

路，还能回头么？”涟漪吐出一口烟圈，她看着方寻，嘴唇微微颤抖着。

    她的眼神中，是强忍的坚强，在那坚强的背后，方寻也看到了无限的悲凉和绝望。为什么，为什么是这种表情呢？

    如果是一个丧心病狂，完全没有人性的人，现在的表情一定是麻木的吧？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的眼神却有着这么多的情绪呢？

    “你曾经也是被拐的吧？”方寻忽然问道：“你曾经也是一个善良的人吧？你也曾求救过吧，但是却无人能听到你的呼救声，对么？”

    仿佛是被戳中了内心极度隐秘的事情一样，涟漪忽然愣住了，她立刻转身，然后将手中的烟头狠狠的扔到了地上，泄愤一般的用脚将其反复碾压。

    然而就这样还是无法发泄完她心头的恨意，女人一拳砸向了墙面，鲜血顺着墙面滑出一条条血痕，就像是眼泪滑在脸颊上一般，方寻忽然有一丝的心痛。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涟漪深呼吸了一口气，颓然的转过身子，嘴角扯出一抹凄凉的微笑：“从我被拐的那天开始，我就一脚踏进了地狱。为了生存，我从任人欺负的小鬼摇身一变成为了冷血无情的修罗。”

    “以前我身在地狱，现在我就是地狱！”涟漪的面孔忽然变得狰狞了起来，她流着眼泪哈哈大笑起来：“与其任人宰割，不如宰割他人，只要能活下去，我就会不惜一切的代价！”

    看着涟漪情绪的强烈变化，方寻知道，她的精神早就崩溃后被重新构建了。现在的她心底里满是仇恨，但这并不是对那些加害于她之人的仇恨，而是对所有没有受到伤害之人的仇恨！

    她身在一个充满了倒刺的铁笼子里，想要爬出去就会被刺的遍体鳞伤，甚至死亡。所以她不在向上攀爬了，她开始仇恨那些在铁笼之外的人，于是她拼尽全力将那些靠近笼子的人一个个的拉下来，看着他们挣扎，看着他们痛苦，看着他们死亡。

    “你知道么，当我看到那些人遭受着我曾经遭受的一切，我就会莫名的兴奋！”涟漪双手十指紧扣，像是祈祷一样顶着自己的胸口，但是她口中所说的，却是恶魔一般的话语。

    “我好喜欢看他们求助，他们用充满恐惧和希望的眼神看着我，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说服我放了他们。”

    涟漪缓缓的走到方寻的面前，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你知道我都是怎么做的么？”

    方寻眼神冰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但是这并不妨碍涟漪自言自语：“我会悄悄的答应他们，然后在约定的时间放了他们。他们跑啊跑啊，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了，你知道哈哈哈，你知道他们的眼神中那充满的希翼是多么明亮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涟漪彻底陷入了癫狂之中，她忽然歇斯底里的咆哮大吼：“然后，我就会让埋伏着的人将他们给抓回来，我就是要让他们充满希望，然后再陷入到永久的绝望之中，这极致的情绪碰撞，是多么的美妙，多么的令人陶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