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之夜,疾风骤雨扫过,山里的空气中满是泥土的腥味,一轮圆月躲在云层背后时隐时现,把周围都染成了诡异的红色。
藏在山脚处茶田间的无主孤坟隐隐冒着青烟,这大概就是老百姓口中常常说起的坟头冒青烟吧。
靠近山脚的一栋三层小楼里,昏暗的灯光下,疲惫不堪的沈金三,正斜着身子半靠在书房的灵芝纹花梨木太师椅上,他微闭双目若有所思,看上去浑身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陈拐子为什么要提起老沈是个真正的行家?母亲又是为了什么要去将军墓下的那个溶洞?里头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羊皮书上提到的诅咒真的存在吗?那只虫子还在我身体里吗?......”太多的疑问搅的沈金三有些精神恍惚。
“呜~~~~~~”
正当他想的出奇,忽觉脖颈后一阵阴风扫过,整个人汗毛倒竖,猛一回头,却不见后方院落里有任何异样。
“嘶~~~~~~!”
此时手上夹着的香烟已燃至手指间,烫得沈金三一阵生疼,龇牙咧嘴的赶忙将烟蒂甩掉。
刚才想的太过投入,居然忘记了还在抽烟这一茬儿,他自觉好笑,于是俯下身去拾起地上的烟屁股,谁知刚一抬头,就和落地窗外贴着的一张惨白恐怖的鬼脸打了个照面,那双蜡黄色布满血丝且没有瞳孔的眼珠子夺眶爆裂而出,正死死的瞪着。
“喔!”沈金三脑袋里嗡的一声,同时惊恐的吐出一个字。
他赶忙从椅子上来了个鲤鱼打挺,顺势抓住桌角猛一翻身,单脚踩地鱼跃而起,摇晃了几下后硬生生的竟是没有跌倒,接着后退几步站定后,再次与那鬼脸对视。
只见这肿胀发福的鬼脑袋油光光的像是在蜡中浸泡过一般,几撮稀稀拉拉又血糊糊的头发挂在面门,此刻正摆出一副吓不死你不要钱的表情。
还有那鬼鼻子,就像是被人自上而下一刀削了去,只留下两个枣型的孔洞,似笑非笑的嘴直接裂到了耳后根,正发出“咯咯咯”怪异的声音。
再往下看,这似鬼似妖的东西好像没有脖子,?身子上披的那件已被烧焦了破烂不堪的粗布苗衣随风淡淡的飘着,只在袖口处露出暗紫色锋利如刀的半截指甲,叫人看得心里发毛。
沈金三差点就忘记了呼吸,他立即就联想到,被他们烧毁的那座宋代将军墓?,以及里头的那具尸妖。
“呼!~~~~~~”沈金三长长的吐了口气,背后何时藏了这么个东西。
此时此刻,沈金三紧捏双拳强做镇定,大脑中几乎一片空白,可能是许久未进食的缘故,这鬼脑袋倒是让他联想起了,杭州一家有名老字号所产的腊鸡腿,故而不自觉的咽了几口口水。
老话儿说的好,既落江湖内便是薄命人,从活着回到家那一刻起,沈金三的字典里头已经没有了善始善终这句话。
片刻后回过神来,沈金三脑子里头开始叫起苦来:“真特么想什么来什么,平时打麻将的时候怎么不见得有这么好的运气,这尸不尸鬼不鬼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难道古墓里头还有别的东西跟了过来?这就叫我要他的称钱(杭州土话赚到的利润叫称钱)他要我的本钱,索性趁现在给他来个了结!”
想罢,沈金三把心一横,用食指挑出脖子上挂着的贴身避邪金符亮于胸前,转身快步走到墙边,抬手摘下挂在墙上的一柄古桃木剑。
剑身一侧用朱砂画道教五雷咒符,另一侧又用朱砂写有四个古篆字“百邪避退”。
三步并作两步,沈金三一脚踢开后门。
“嘭~~~~~~”
他举起桃木剑就冲进了院子里。
借着月光环顾四周,可这院落里安静的吓人,除了阵阵阴风,却听不见一丝平日里的虫鸣声,和这盛夏三伏天格格不入。
慢慢靠近落地窗,那鬼东西早已不见踪影,只在青石板上留下了一大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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