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的眼幕里塞满了一整条璀璨的星河,耳鸣带来的痛感开始加剧,呼吸越来越不畅。
心房的跳动已然失序,她感到末魁手中的力道越发加紧,似乎打算快点结果掉她,蓦然一道火光从眼皮下面一瞬闪过,紧接着便是末魁身子的一记晃动,与此同时,她被他重重的甩开,扑通一声撞在了坚实的青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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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的一声,胸腔因为急剧吸入新鲜空气,陡然扩张后引起肚子的强烈不适。
一口气翻过来,她活是活下来了,神识却变得模糊不清,脑袋、耳朵、脖子和胸都很疼,疼得她紧紧地蜷缩成一团,一连大咳了好几下,才终于勉强喘匀了气息。
等到耳朵里又能听见声音时,她才发现骨哨的声音已经停了。
视野也在慢慢恢复。
她依稀知道,是严繁雨和白瑞二人终于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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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余一脸担心的扶起了她,“要不要紧?”
封华摇了摇头,无奈腿脚还是软软的,只得半倚半偎的靠在他身上。
眼前四人战得正酣,白瑞手提长剑,而严繁雨狠挥巨鞭,一下就占了对手的上风。
交战时,又听末魁冲同伴埋怨:“那贼没引来,倒将这两个冤家惹来了。怎么着?”
“还能怎么着?先撤吧。”
严繁雨一听二人商议着要逃,登时仰天怒吼:“想走!尝一道本爷的白骨鞭再说!”
战局因他的烈烈愤意更臻高炽,白骨鞭大杀四方的同时,更杀得四下树不是树草不是草,全都残缺的碎成一片惨样。
这鞭子威力确实惊人,又在这么一个好施展的地方,自然占尽上风,只可惜其破坏力也是同样的惊人。
没过一会儿,四人便由地面战到了半空,在连片的屋顶上踩来踩去,惊扰得原本躲匿在角落里的蛇鼠开始各处乱窜,空中顿时鸟叫成群。
封华心系娘亲与回春,还有众位病人,便撇下战事,飞快翻进了庙里察看。
好险大家都没有什么大碍,虽然难免有几个受了伤的和受了重伤的,但幸而无人丧命,这就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彼时娘亲正与严老夫人站在一起,封华赶紧奔过去查问她们的安好,回春恰好也在,一眼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历历伤口,登时一脸心疼,眉头都拧得快要系成一个结了。
封华一头扎进娘亲怀里,好好的冲她撒了几声娇,严老夫人在旁看得直偷乐。
九死一生之后,方知道有娘的人真是好呀。
头顶上忽而传来一阵躁动,一排接着一排的“咔哒咔哒”声传来。
大殿上铺盖的本是琉璃瓦,这东西比起普通瓦片又结实又牢固,却依然经不起他们四个练家子的一通暴踩,没过一会,就见正中央——也就是后土神相头顶的那个位置,传出“呼喇”一阵脆响,接着无数破碎的瓦片便自半天坠落下来。
倾刻,那里破了个大洞,漏下一些天光来,从里头望出,满天满空的没有星星。今天是个阴天。
好巧不巧,封华他们正好就坐在神相旁边,这一个突如其来的横祸,首先殃及到的便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