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如此!
她忖量着,这药的名字不该叫“疯”,该叫“但求一死”才对!
于是当她趁着严繁雨休整人马的时间,折回去找到了老驴,从包裹里取出第三个瓷瓶来,以笔端端正正地写下了一个“但”字。
老驴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口里默默地嚼着,默默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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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繁雨没再逗留,一个劲儿的一直在赶路。
也许是担心会扰到严老夫人,所以他只让押着三名刺客的牛车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可恨的是,这样一来,那些惨叫声就离封华无比的接近了。
封华一路尾随着大队,一路听着“但求一死”,听得心里直发毛。
一边发毛一边想,也不知那个白鹿帮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要来刺杀严繁雨?
那个阿右与那位“大人”是否也同属此帮呢?
还有那个幕后的擘划者——那个“主人”,会不会正是白鹿帮的帮主?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复杂了,复杂得让人烦恼不已。
此时此刻,封华抬头看向远天,远天仍是一副灰蒙蒙的欲雨还休的样子,好似一个黯然神伤的弃妇。
那可真没什么好看的。
于是她又低下头去,重新看回前方。
前方,赫然多出一道庞大的身影。
她按住驴首,刹住了老驴,以免得它撞伤严繁雨。
老驴看见严繁雨头上的犄角,八成将他误当作其他族类的同伴,开始扯着破锣嗓子,高亢的连叫了好几大声,风头竟然一时都盖过了“但求一死”,实在是很夸张。
封华抓了抓脸,半笑不笑地看着严繁雨。
严繁雨则绷紧脸庞,狠狠地瞪着她,小刻,且问:“毒针是你发的?”
封华坐在驴上,双手抱胸,趾高气昂地承认:“不谢。”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下手怎么这么狠毒?”
“咳~”封华气淡神闲地清了一下嗓子,很不耐烦地应道:“对,你们男子打打杀杀就是英雄毫迈,我们女子暗中援手便是狠心歹毒!试问,若非有我暗中相助,你若是被他们杀了,老夫人又该怎么办?还有你的那些手下,他们又该如何逃命?”
“你哪来的毒药?”
“毒魁死的时候,从她身上解下来的。来来来,见者有份,你若是想要,我分你一瓶便是。”
严繁雨被她气得直想笑,咧大了嘴,径露出雪白的牙来,又愤中带怨的瞪了她一眼,“你听见了吗?被你毒伤的这些人可是这样痛苦不停地叫唤了一路啊。”
封华这才明白过来,敢情他故意将牛车安排在队伍的最后,是为了叫给她听呀!
此子之心,才叫歹毒!
封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鼻子里“哼哼”了一声,又抬着下巴说道:“我倒真想问问你,那些被刺客杀了的鬼卒们呢?他们就是该死的吗?我用自己的方法,既保护了你,也保护了你的手下,这有什么不对?这些刺客痛苦归痛苦,可我不是没有办法吗?毒魁就留了那么几瓶毒药,那些毒性轻一些的,我还没有试出来呢!”
“好啊你!”严繁雨一个指头戳了过来,用一种谴责的口气说道:“原来毒药还不止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