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后,封华才勉勉强强地仅仅掌握了三步,可按照地上的标识,这种步法少说得有一两百步,望着那些森森然的印记,她心里忍不住犯难,这种步法明显越到后面越是繁复,记忆起来也越艰难。她真怕待将这步法全套记下时,自己早垂垂老矣。
脑中开始焦灼,因而影响了心绪,一时稍有不慎,真气释放得过为猛烈,身子向后一仰,竟然直接跌坐在地上。
但心性的轴气再一次支撑着她站了起来,虽然受挫,她却只是轻易地拍去飞灰,一声不吭的继续站到步法图阵中,接着练习下去。
四师父远远观望着一切,脸上既没有特别的表情,也没有多余的话语。就好像庙里的后土神相,默默注视着世间一切。
继续接着练。
封华此刻强迫自己更加专注。
才吃了这么大的亏,使她终于收敛起满心的焦虑,继续打直了背,迈开了腿。
没有什么能令她迟疑,疲惫,挫折或饥饿。
因为她早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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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了多久,封华总算将步法硬记下四分之一,也同时耗光了最后一点体力。
躺倒在阵法里时,师父缓缓地走了过来,封华发现,此时她的眼角里正埋藏着一种深邃的笑意,但她并没有笑出来,只是柔声道:“好好休息一会儿,短短时间能记住这么多,真是难为你了。”
“四师父。”封华忍不住了,“辛苦你了。”
四师父轻轻摇摇头,用手指尖在她眉心一戳,她便瞬间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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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居然已经到了第三天。
而严繁雨一直镇守在她的床边,直到看见她醒来,才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你不必等我的。”封华眼睛直直地盯着桌上的茶水与糕点,虽然都是严繁雨碰过的,但又饥又渴如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心力计较那么多。
拽着裳裙下床,直奔桌子,但在途中听闻严繁雨说道:“你回不回来,都叫人提心吊胆。”
封华直接拿壶嘴往口里倾倒,大大的饮下一口冷茶后,又胡乱拿起一个枣米糕,对付着咽了几口,这才拍了拍肚皮,冲他戏笑道:“敢叫严君如此惦记,倒是小女子的福气了。”
严繁雨一下站了起来,“饿了吧?爷让人传饭。”
封华探头望了望天色,微笑着点了点头,答应他道:“好啊,吃完这一餐,下回再想品尝你家大厨的拿手好菜又不知是何时的事了。”
严繁雨立马机警地折起眉头,不耐烦地问:“你又要出门?”
封华刚冲嘴里塞入一块糕点,没空搭理他,只草草地点了点头。
严繁雨不禁着恼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犄角,语气有些粗糙地问:“何时回来?”
“不知道。”封华咽下那块糕点,弯了弯嘴角,带着点玩笑意味的回答:“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你问鼎武神那一天,也许下一次我再见你时,身边还会站着我的娘亲。”
严繁雨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不安地问:“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你娘亲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