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既是酒肆,卖得自然是各色好酒。
封华顺着某个好心人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这地方。
离得远远的,便望见了那一面被雪彻底冻透、连呼呼北风都吹不动的青色酒望子,还有一股飘忽不定的异香。
这酒肆正开在最繁华的街道上,整幢建筑与门窗,全由鲜亮的红漆装饰。
入了酒肆,封华四面环望一番,便将这里的大致格局纳入胸中。
此楼上下共分三层,全部红漆刷遍,以装饰与气派来看,三楼应是上等的厢房,二楼明显次一级,至于一楼的饭铺,则坐满了散客。
而那位驰名远近的老板娘,此刻正坐在高高大大的柜台内,慵懒的靠坐在一张红色大圈椅上,圈椅后背铺着兽皮,上头狂野的纹饰反倒将她纤细的身材衬得更加明显了。她一手捧着瓜子,另一只手不停地往嘴里送,再很有结奏的将瓜子皮吐遍柜台内的地面。
离圈椅不远,还站着一位头戴书生帽的中年男人,手执毫笔,身前的台案上摊着一本灰黄色的帐本,显然正是掌柜。
望着封华进来,老板娘只若有似无的扫量了她一眼。
她的神情看起来无趣至极,那双哀伤又微微有些下垂的眼中盛满了封华说不清看不透的故事,但她至少能看得出来,那些故事的年代已经十分久远了。
封华择了一张桌子将将坐下,便有酒倌殷勤地凑上前来,恭敬地问道:“不知客官要点什么酒?”
封华听见这话,脑海中居然稀奇古怪的浮现出白瑞的脸庞,一时不安,抓了抓脸,十分赧然地问他:“非要点酒吗?我……我只是饿了。”
也许像封华这样的客人在酒肆中并不常见,所以酒倌甫听见这话时,明显吓了一跳,过后才答复:“哦,茶饭也有的。姑娘要些什么?”
封华要了些牛肉与时蔬,酒倌听罢,便飞快的离开了。
待他走远,封华这才大大的哀叹出一口气。
忆起方才有余说过的话,她心里仍是堵闷难过,这当儿,她本该大大的畅饮几碗黄汤才好,却又想到有余的千叮咛万嘱咐,想到自己若真的醉倒在此,必定会连累他被罚,心里又不禁生出几分怯意。
琢磨来琢磨去,本就没有多大的酒瘾便被她轻易的扼杀掉了。
须臾,封华又想到了那位茗小姐。
为何白瑞从未提过他有一个青梅竹马?
那姑娘管白瑞叫“知津”,白瑞却不许她这样叫他……
不知不觉间,为这些烦心事所累,一脸喟然的她,不知已叹了多少口气。
慢腾腾的,一道幽幽渺渺的香味悄然混入了她的忧思中,随即,一道香影坐落到了她的对面。
封华回神一看,居然正是老板娘。
封华竟从未见过比她更伶俐的双眼,好像一对漂亮的冰晶,嵌在一张完美无瑕的脸上。她长着一张削尖的瓜子脸,皮肤白中透红,鼻梁高挺,红唇美得好像微风中的玫瑰花瓣,左边脸颊上面栽着一个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