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华面不红气不喘的跑近。
他一手提过了酒,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方才与人交手了?”
封华奇怪地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刺上还残留着杀气,肩上也还有浓浓的血味,凭你的实力,能伤你的,不知是谁?”
封华便将来时路上遇见那一对老夫妻的事全部说与他听了。
哪知已经迫不及待饮起酒来的他,却是动作一顿,猛然“哈哈”笑开。
“你被骗了!”
“哦?”封华皱起了眉头,问:“你怎么知道?”
“你先回答我,这么好的酒,叫什么名字?”
“浮生?”
“可是垓下所出?”
“正是了,大侠的鼻子真不是一般的灵!”
“那只是因为我时常饮酒罢了。好,这酒不错,竟勾起了我的赌瘾,我们这就追上前头看看,如果他俩真如我所说的是一对骗子,那你就算输了。”
“赌注是什么?”
“再来十坛子这样的酒吧!”
“十坛子浮生对我可没什么吸引力。”
梅轮抹了一把大胡子,“我不会输的。”说罢,突然眼中精光一闪,顿时放足狂奔。
封华亦紧跟在后。
她才知道,这位酒醉菩萨之所以能排在自己前面,可不是没道理的。
封华的水形禹步已经算是提纵术里十分上乘的了,一般人想要跑过她可并不容易,可这梅轮却在轻易之间就做到了。
他一路跑来,兴趣似乎很高,方才的几口酒劲此刻上头,使他满面红光,于是他越奔越快,越奔越带劲儿,足下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
封华只感到从前树还是树,林还是林,跑着跑着,林不见了,树连成了影,再跑着下去,影都没影了,只剩下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光,从她眼角边快迅的掠去。
封华心里有些凉凉的,很怕此时突然从道路两侧冲出什么突如其来的野兽,要是与她撞上,没准就是一死一伤。
想起一件事。
以前听人说故事,总说仙人们是不落地的,他们就喜欢在天上飞过来飞过去,她过去还不太理解,如今算是大概知道缘由了。
因为比起波澜壮阔,没什么遮挡物的天空,地面确实是个危险的地方。
跑了一会儿,梅轮停了下来。
封华抬头望去,看见了那张铁椅子,以及在那张椅子上尸体已经凉透了的老夫人,今天依然很冷,她的脸上冻着白色的霜花,眉毛和头发比起之前银得更加明显了,但哪里都看不到那个老大爷。
在老夫人胸上,开着一个大大的血眼。
封华望着老夫人的尸体,叹了口气,以她的死相,明显已经死了一会儿,而尸体停留的地方,与方才她和老大爷决斗的地方并不远,可见是在她离开没多久后,老夫人便遇了害。
可杀她的人会是谁呢?
思忖着这些时,梅轮突然揭开那张盖在老夫人膝上的熊皮,叫她来看,“这双手,和她身上所穿戴的配吗?”
封华低头一看,那是一张腊黄并不忍细看的手,皮肤粗糙,长满了老茧,指甲缝里还全是黑泥,一看就是一双勤勤恳恳的庄稼人的手,果然与她一身的披金戴银毫不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