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四十多名轻伤或者生病的坦克兵,野战部队官兵们之间的关系比较单纯,左丘白拆了几包烟,就跟这些士兵混熟了,他先是把话题引到俄国人必定要发动的冬季攻势。这个时期德国国防军虽然拥护纳粹,但党化的程度还不严重。不少士兵毫不避讳地聊着时局,对于两线作战感到担心,士兵们讨论着小道消息,说因为部队缺员严重,集团军司令部传来命令,要求把没有坦克的坦克兵编在一起,准备必要时充当步兵使用。
“太浪费了!”左丘白愤怒地说,用力把自己的脸憋得血红。
几个军衔最高不过是少尉的坦克兵想像自己可能要被轰进废墟充当炮灰的前途,又看到一位少校表现出如此有骑士精神的愤慨,都很感动。
左丘白接着说:“如果不是后方那些负责调配物资的家伙低能,咱们师有一批坦克很快就能修好,到时候我们有了坦克,却没有驾驶员,这可怎么办?”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戏有些过了,这些轻伤兵爱凑热闹,周围人越聚越多。
左丘白沉默,使了个眼色,那个叫哈曼的少尉起身,把别的病房的人请了出去,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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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白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他晒了会儿太阳天色居然就开始昏暗下来,他回房睡午觉——左丘白喜欢做思想工作,但是对于做男人的思想工作兴趣不大。
睡到一半,忽然觉得房间里冷风呼啸,显然有人把门打开了。他从被窝里伸出头来,骂道”卡尔,你这笨蛋……”说到这里,左丘白闭上了嘴,眼前是一个表情冷漠的德国军官,外加一把鲁格手枪黑洞洞的枪口。
左丘白穿着睡衣从床上跳下来,两只光脚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刺激得他原地跳了起来。叫说:”误会!这是误会!我在北非流过血,我在莫斯科负过伤,我在法国……”他想到这会儿柏林还没有被盟军兵临城下,闭嘴不说了。
军官是上校,气势汹汹地一巴掌拍过来:“你还在法国逛过红磨坊!”
左丘白轻松闪过,那上校面色铁青地看着左丘白。左丘白已经认出了来人是谁,镇定地回看他,并不害怕。来人三十来岁出头,头发微秃,身材瘦削,鹰钩鼻子深眼窝,典型的纳粹面孔,正是第16装甲师参谋长门泽尔。
左丘白笑嘻嘻地打招呼:“参谋长先生,这么早来找我,有事么?”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军人世家子弟,老爸退休前在军校教过几年书,关门弟子之一就是这个门泽尔上校,门泽尔三十出头能当上参谋长,也有老施密特的不少关照。所以施密特少校才能得到如此安全的后方维修站站长职位。
“我们有十辆坦克在这里修理,怎么11月连一辆都没有修好?”
“除了三号之外的型号我手头完全没有备件,修好的车辆一辆没有防冻液发动不起来,另外一辆停得太久炮塔电线被老鼠咬坏了还得重修,我老早就打过报告申请老鼠药来对付这些肮脏的布尔什维克老鼠,可是一直没有送来……”左丘白胸有成竹,他昨天到车辆停放场转了一圈,已经编造好了所有的说辞。
“那为什么我早上来的时候,看到两辆IV型坦克正在试车?”门泽尔咬牙切齿地问。
左丘白这才发现,老工程师弗雷德里克被两个粗壮的士兵挟持着,默默地朝自己挤眉弄眼。这家伙还真是个人才,得到拆一辆修一辆的命令之后,执行得堪称神速,当兵打仗可惜了,在后方开个改装车厂,一定赚翻了。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鼓动师卫生站的人给生小病的士兵开假证明让他们住院!”门泽尔长叹一声,掀开了左丘白的底牌,“事到如今……我只能,对不起你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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