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低声说:“咱们西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左丘白一愣:“怎么说?”
“我在他们的指挥部里听说,他们这一次的计划是大包围,他们集中了上百万部队,你们不可能挡住的。”
“联络东线总指挥部!”左丘白下令。
充当无线电员的坦克兵茫然地抬头:“我们只有小功率的坦克电台,联络不到那么远。”
左丘白咬咬牙,向无线电员下令:“我们能联络上哪个军的军部,就联络哪个,然后通过他们转达!”
坦克兵钻回坦克,玛莎合上厚重的木窗,走到左丘白身边,依偎在他怀里拉上了窗帘。空气中散发出一股硫磺味儿,一根火柴擦亮,点燃了一根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烛火。玛莎在左丘白的脸上亲了一下,找到一个酒瓶,又找到了一个玻璃杯,给自己倒了半杯,尝了尝,说:“是酒,不是酒精,你要不要来一点?”
左丘白摇摇头,冲卡尔挥挥手。卡尔转身看身后。左丘白只好直说:“卡尔,你先出去一下——替我看着门。”
卡尔背着枪出去了,带上了门。玛莎吃吃地笑,蜡烛的红色光芒映到她脸上,充满诱惑力:“这种时候?这里?”
左丘白不笑,静静地说:“很遗憾,我不会再碰你了——我平生最恨两件事,一件是要我出力,另一件是被人骗。骗我去出力,更是休想。”
玛莎一脸茫然,温柔地笑笑,似乎听不懂这么高深的德语。
左丘白掏出一个小本子,慢慢地念:“你们车上三个人,韦恩?布劳恩是独子,汉斯?迪特里希最大的弟弟只有15岁,胡普曼?苏尔的两个兄弟一个战死了,另外一个是驻法国的空军。”
“骗人,你怎么会知道?你们不是临时凑起来的吗?”
“我刚刚私下查的。”左丘白合上本子,静静地看着玛莎:“抱歉,你作为一个叛徒,被抓到苏军前进阵地一整天,却毫发无伤,我不能不怀疑。”
“你一定是搞错了。”玛莎镇定地说,她的眼睛定定地看左丘白,充满信心的样子。
“那么,你对于这个苏军指挥所,像主人一样熟悉,又怎么解释?”
玛莎的表情变得很严肃,甚至带着宗教般的庄严,她挺起胸膛,看着左丘白:“你开枪吧。”
左丘白摇摇头:“你走吧,我不杀女人——我其实根本不想杀人。”
玛莎尖声笑起来:“你这恶魔不喜欢杀人?”
“恶魔?”轮到左丘白发愣了。跟着他才想起,虽然是修理营,他们还是跟当地的游击队打过几仗,也算杀死了几个游击队员。还有一次德军一辆电话修理车在他们营地附近被伏击,三个电话兵和四个搭车去火车站回德国度假的士兵被杀,按照“规矩”,他们需要枪杀一批当地居民作为报复,施密特少校算是“仁慈”,“只”下令枪杀了七名苏联平民。
左丘白叹了口气:“我下令杀死的人中间,有你的亲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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