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秋怀慈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荒谬的词汇,他瞪着凝玉夫人,目光灼灼,脸色阴沉,冷冷地问道:“呵呵!刀凝玉,你们魔门圣教为了所谓的一统天下的私欲,居然屠了渭流门满门,而在渭流门中那些被你们屠杀的生命之中,还包括了老人与孩子,那些孩子们跟你的女儿一般年龄,他们本该承欢膝下,享受父母的宠爱,他们本可以自由自在,开心快乐地成长,可是转眼却被你们毫不犹豫地抹杀了,现在,你倒跟我说说,他们无不无辜!”
云舒儿见秋怀慈呵斥母亲,急了,怒了,翻着白眼,瞪着秋怀慈,手指秋怀慈,涨红着脸,气呼呼地大声叫嚷:“秋怀慈,你这个大坏蛋,不许欺负我娘亲!”
凝玉夫人心头一紧,连忙侧脸瞪着云舒儿,斥责道:“闭嘴!”即而,觉察到自己的态度有些恶劣,连忙脸色缓和,笑着柔声说道:“乖!大人在说事情,你不要说话!”
嗯!
云舒儿点点头,不吭声了,乖乖的,只是扁着嘴巴,眼中含泪,一脸的委屈,她一时想不明白,她刚才明明是为了娘亲说话,为何娘亲却要凶她。
凝玉夫人受到秋怀慈的斥责,良心不安,面露愧色,她迟疑一下,神色又变得坚定了起来,兀自辩解道:“秋盟主,一码归一码,渭流门之事,的确是我魔门做的不对,罪无可恕,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作恶的乃是我们大人,与我女儿无干,我女儿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她是无辜的,你不能杀她!”
凝玉夫人声音微颤地说道,那瞅着秋怀慈地的目光之中,满是恳求之意
秋怀慈冷笑道:“凝玉夫人,如果你的女儿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倒也罢了,如果她仅仅只是修炼了‘赤血神链’也就罢了,可是,她不但修炼了‘赤血神链’,拥有改天换地,颠倒乾坤之力,而且,还是魔门圣教的公主,未来的圣君,如此种种,你认为在这件事情之中,她还会是无辜之人吗?”
凝玉夫人一时默然,脸色数变,一会,她突地目光一亮,朗声问道:“秋盟主,您之所以要杀我的女儿,无非是因为她即修炼了绝世神功,又是魔门圣君之女的身份,但是,如果有一天她既不是魔门的孩子,又失去了一身的功夫,对仙道玄门再也构不成任何威胁了,那么,你是否可以放她一条生路!”
秋怀慈心念一动,思忖一下,瞪着凝玉夫人,没有吭声。
凝玉夫人见秋怀慈默然,目光闪烁,杀人的意志,似有松动,暗自松了一口气,她脸上装出了痛苦悲伤之色,内心做着艰难的选择,她思量一下,突地神色一敛,变得坚毅起来,她语调平静地说道:“秋盟主,我愿意舍弃我的女儿,让她拜在你的门下,终身不离您之左右,您看如何?”
云舒儿一愣,大惊失色,着急地连忙问道:“娘亲,您不要我了?”
秋怀慈听了凝玉夫人的建议,一怔,脸上神色一变,惊诧之极,顿觉此事实在是匪夷所思,出人意料,他脑中念转如轮,思考着凝玉夫人说话的本意来。
“怎样?”
凝玉夫人并没有理会云舒儿的追问,而是盯着秋怀慈问道,那说话的样子就像跟商贩在谈论买卖似的。
秋怀慈淡然道:“凝玉夫人,你认为秋某会做那养虎为患,自掘坟墓的蠢事吗?”
凝玉夫人玉脸微仰,苦笑着说道:“秋盟主,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如果自今往后,我的女儿要是变得面目全非,声音嘶哑,记忆消失,武功全失,那么,又有谁还会知道她的前身今生?知道你们的秘密呢?”
云舒儿虽然不能完全理解母亲的言中之意,但自知对她不是好事,愈发着急,问道:“娘亲,您在说些什么呀!我好好地,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呀?”
秋怀慈听了凝玉夫人的建议,一怔,心头一震,顿觉凝玉夫人的法子实在有些残忍,但却又不得不让人感动,试想,那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那个母亲不愿自己孩子健康美丽,但是,此时此刻,面对生死时刻,为了保护女儿,为了让她活下去,她却不得不这么做,这需要多大的决断呀!
对于生命而言,活着永远比死亡要美好,活着意味着希望,那怕那希望,那美是残缺的!
秋怀慈唇角一翘,哂了一声,依旧没有吱声,他在暗自思忖权衡着。
凝玉夫人在这当儿,扔了手中的匕首,解开了绑带,将云舒儿放了下来,突然将女儿推向秋怀慈,语调平和地吩咐道:“舒儿,去拜见师父,给师父磕头!”
云舒儿完全被母亲的行为给搞懵了,傻愣愣的,一时不知所措,她瞅了瞅母亲,又瞥了瞥秋怀慈,有些惊诧,有些犹豫。
凝玉夫人淡然一笑,柔声催促道:“乖!去向师父磕头,快去!”
云舒儿噘着小嘴,又瞥了秋怀慈一眼,叫道:“娘亲,我好好的,为什么要拜他为师呀!我不去,我要跟娘亲在一起!”
凝玉夫人急了,突地啪的一声,伸手扇了云舒儿一个耳光,推得云舒儿直打趔趄,指着秋怀慈,对女儿竖眉龇牙,厉声吼道:“孽子,快去拜见师父!”
凝玉夫人说罢,表情扭曲,眼眶都红了。
云舒儿捂着红肿的脸颊,哇地一声,哭出声来,站在原地,瞅瞅秋怀慈,又可怜巴巴地盯着母亲,想去拜见秋怀慈又不愿意,想要回到母亲身边又不敢。
秋怀慈见到云舒儿那惶惑惊恐的样子,不知为何一阵揪心,但他还是冷硬着心肠冲着凝玉夫人冷冷地道:“凝玉夫人,我说了,秋某绝不会干那养虎为患,自掘坟墓的蠢事!”
凝玉夫人定定地瞪着秋怀慈,凝滞了几息,突地弯腰捡起一把匕首,手臂一举一回,匕首就插进了自己的胸膛,她捉住刀柄,捂着鲜血喷涌的胸脯,瞪着秋怀慈凄然一笑,身子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待得背脊靠在了一株树的树干上,她的身子就顺着树干下滑,转瞬,便瘫坐在了地上,再也无力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