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才急着要跟阿颜撇清关系的,我说的对吧?”
秋怀慈点点头。
北墨临渊阴沉着脸,瞪着秋怀慈,一会,突地怒喝道:“秋怀慈,你混蛋,你白痴,你简直是无可救药,你、你为什么不杀了那个魔女!”
秋怀慈淡然道:“她只是一个孩子!”
北墨临渊叫道:“可她是魔门公主!”
秋怀慈道:“她即便是魔门公主,但也只是一个孩子,秋某平生不杀无辜之人!”
北墨临渊喝道:“糊涂!自古正邪不二立,仙魔难共容,你乃仙盟盟主,对方却是魔门公主,你杀她乃是天经地义,理所因当,有什么无辜不无辜的!”
秋怀慈摇摇头,昂然道:“所谓仙魔,不过只是一个身份罢了,仙未必正,魔未必邪,正邪之辩,应当因人因事,怎能一慨而论,想当年玄门瘟疫横行,魔门的凝玉夫人不是甘愿献出至宝净是瓶,救治苍生吗?请问凝玉夫人正乎?邪乎?定坤阁的温长安身为玄门弟子,为了一派之私,残害同人,构陷玄门,引起玄门内战,死伤无数,你说说,他是正乎?邪乎?”
北墨临渊被问住了,张口结舌:“这一一一一?”
秋怀慈继续说道:“裹儿只是一个天真烂漫,与世无争的孩子,生来未曾杀害一个无辜的人,未做一件伤天害理,何来的恶?何来的邪?”
北墨临渊见秋怀慈说的在理,神色凝滞,一时无言。
秋怀慈反问:“爷爷,当一个冰雪聪明,俏丽可爱的小生命就站在你的面前,说笑着,跳跃着,那么鲜活,那么灵动,你会下得了手吗?”
北墨临渊嘴角抽搐一下,思忖一下,长叹一声,说道:“阿慈,阿颜那么爱你,自会体谅你的难处,不管以后的日子多苦多难,你们依旧可以一起承受嘛!而且,我也相信阿颜如果知道了你的秘密,也会愿意乐意跟你一起承当这一切后果的。”
秋怀慈摇摇头,淡然说道:“我不愿意!”
北墨临渊叫道:“为什么?”
秋怀慈道:“因为这对她不公平!”
北墨临渊苦口婆心地劝道:“感情之事,只有愿不愿意,没有公不公平;再说了,你又没个三妻四妾的,对阿颜怎么就不公平了?”
秋怀慈道:“因为自我将裹儿收为徒弟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我背负着天下的安危与福址,背负着裹儿一生的安危与幸福,此生我都将陪伴裹儿、我将爱她、疼她、护她,因此,我没有精力将心思花在别人的身上,我若是娶了阿颜,我也许会因为裹儿而忽视,甚至伤害阿颜,坦率地说,如果在阿颜与裹儿之间必须二者选一,我一定会选择裹儿,如此一来,阿颜可以忍耐一次、二次、三次,但她能忍耐一辈子吗?她也许愿意委曲求全,但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所爱的人,跟我一起受苦受罪!”
北墨临渊见秋怀慈油盐不进,有些恼怒,沉声问道:“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抛弃阿颜了?”
秋怀慈脸色沉重,略一沉呤,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北墨临渊见秋怀慈打定主意,态度坚决,亦知孙女的婚事要黄了,急了,连忙叫道:“秋怀慈,你、你不能这么做,你应该知道阿颜有多爱你,要是你抛弃了她,你教她怎么接受的了,你叫她活下去?”
秋怀慈心中发颤,但口中依旧平静地说道:“没关系,阿颜是一个坚强的人,再困难的事情她都会扛过去的,而再深的爱与痛,时间久了,也会变轻变淡,最终烟消云散的!”说罢,见北墨临渊脸色大变,嘴角抽搐,白须颤动,神色甚是悲愤哀伤,心中歉疚,突地双膝一去,跪在北墨临渊的面前,低下了头,颤声说道:“爷爷,对不起了!”
北墨临渊顿觉天旋地转,乾坤崩塌,此刻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孙女北墨止颜如果被秋怀慈拒婚之后的那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惨状,他一时又是愤怒,又是悲伤,心里难受的一阵抽搐,突地对秋怀慈怨恨不已,勃然大怒,瞪着秋怀慈,不禁伸手冲着秋怀慈的脑袋就是一阵乱捶,咬牙切齿,口里大骂起来:“秋怀慈,你这个混蛋、白痴、傻瓜,滥好人,你、你可害苦了我的孙女了,我那可怜的二丫头啊!我那命苦的颜儿啊!秋怀慈,你这个混蛋,我让你头脑不清醒,我让你犯糊涂,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我打一一一一!”但手上的力道越来越轻,锤了几下就不锤了,双手搭在秋怀慈的肩膀上,老泪纵横,哭了起来。
秋怀慈自北墨止颜进了天守学艺,成为他的师妹,并且,二人关系密切之后,他与北墨世家便素有来往,与北墨世家相处融洽,也一直视北墨世家的人为亲人,如今因为一些不可逆的原因不得不抛弃北墨止颜,辜负了一直深爱他的师妹北墨止颜、北墨老爷子,以及整个北墨世家,他心中亦是黯然神伤,悲痛万分,一时见老爷子伤心,愈发愧疚,不由搂住北墨临渊的臃肿的腰身,也是泪流满面,低声喃喃地叫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北墨临渊哭了一下,就收束了一下情绪,神色呆滞,木立一会,便扶起秋怀慈,失魂落魄,苦涩地问道:“你想要我们怎么做?”
秋怀慈平复一下心情,神色一敛,说道:“十天之后就是安仙大会,北墨世家的人若是当着天下英豪面前主动退婚,如此一来,世人自然不会对阿颜进行非议了!”
北墨临渊目光复杂地瞥了秋怀慈一眼,慢慢地转过身去,苦笑着摇摇头,缓缓地向山下走去,背影甚是落寞寂寥,突地又停下脚步,沉声说道:“你今天跟我说了这一切,就不怕我把秘密说出去吗?”
秋怀慈摇摇头,淡然说道:“爷爷不会!”
北墨临渊一愣,心头一丝触动,也感到一丝喜欢,愣了一下,又叹息一声,苦笑摇了摇头,身子一闪,化成了一股青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