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来生再还!”说罢,冲着林静白咚咚咚地磕头如蒜。
哥舒翰磕完了头,直起上身,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手臂朝内一回,匕首朝着自己一扎,登时刺穿了自己的喉咙。
哐当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
哥舒翰眼睛暴睁,嘴唇蠕动,双掌叠加着紧紧地捂住了喉咙,但是,自他的指缝中依旧涌出了的鲜血来。
哥舒翰身子一僵,就像一根圆木似的,侧身直挺挺地摔倒在地,然后,手掌一松,自喉咙的伤口处,便喷涌出大股的鲜血来。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场风突变,哥舒翰居然会挥刀自刎,向林静白以死谢罪,不由得吃了一惊,皆是一愣。
纳兰平措与色当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冲上前来,抱住哥舒翰,一瞅,见哥舒翰已经气绝身亡,登时泪水长流,大放悲声。
色当见自己本来对不起林静白,没想到林静白非但没有报复他,反而救他于危难之中,如此大仁大义,顿时令他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现在,当色当见到哥舒翰如此,深受刺激,万念俱灰,也萌生死意,跪在哥舒翰的面前哭着哭着,突地抓起旁边哥舒翰的那把匕首,手臂往内一回,匕首便也狠狠地扎向自己的喉咙。
但是,匕首距离喉咙皮肤一寸之距,便停了下来,再也递不进半分。
林静白虽然遭到哥舒翰的戕害,人生凄惨,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流浪,见惯了人间的生死,使他顿悟了人生的真理,看淡了恩怨,已经不再憎恨哥舒翰等人了,更遑论要报什么大仇了。
现在,林静白见哥舒翰突然自刎身死,深受震撼,心头闪过一丝惆怅与哀伤来,即儿,见到色当也要追随哥舒翰,走上自杀的的老路,眼明手快,手指一伸,便夹住了色当手中匕首的刀身。
林静白夹住了匕首的手指,轻轻一拧,一拉,便将匕首夺了去。
“够了!”
林静白怒视着色当,沉声呵斥:“小子,金枪门的人已经死得够多了,不需要你来凑什么热闹,你若是执意寻死,就请死远一点,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让人恶心!”
色当被林静白救下,心中越发愧疚,愈发痛苦,瞅着林静白,泪流满面,嘴唇蠕动,叫道:“大师兄,我…………?”
林静白神色肃穆,目光幽深,想起往事,黯然神伤,稍顿,一声叹息,淡淡地道:“色当,你要是觉得内疚,诚心悔过,那就好好活着,跟我回见枪山吧!”
色当听了林静白之言,无异于对他选择了原谅,心头一震,很是感动,待得回过神来,跪行上前,一把抱着林静白的双腿,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林静白木雕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没有安慰色当,但是眼中也闪烁着泪花。
林静白见色当宣泄完了激荡的情绪,终于停止了哭泣,又是一声叹息,冲着纳兰平措,不无伤感地道:“小师弟,我出来之后,一直没有回去看望师父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想必,师父的坟前的杂草都已经没过顶了吧!
唉!师父每年的祭日我都没有给他老人家上香敬酒,跟他老人家说说话,解解闷儿,想想,他老人家真是白疼我了,我真是不孝啊!”
纳兰平措搂着哥舒翰的尸身,听了林静白之言,锥心之极,伤心欲绝,泪如雨下,哭着叫道:“大师兄,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为了师父,咱们回去吧!”
“是啊,是啊!”
林静白点点头,喃喃地道:“飞得再高的风筝,都有一根线,被爱护的人牵着的;飞得再远的鸟,都是要回归巢穴的;走得再远的游子,终究是要回家的;再强悍的灵魂,只有葬在故土,才能得到安息;
唉!回去吧,回去吧!”
色当见大家都要回家了,心里安定,双手松开林静白的大腿,连忙抹去满脸的泪水!
林静白低头瞪着色当,没好气地叫道:“你还不起来,你若是也想跟着我回去,就去将窝阔泰的尸体要回来,难道你想让他客死他乡,做个孤魂野鬼吗?”
色当一愣,点了点头,连忙起身,跟云知为招呼一声,便跟着魔门圣教的一个小头木去讨要窝阔泰的尸体去了。
林静白瞅着纳兰平措,吩咐道:“小师兄,你带上哥舒翰与色当他们先行离去,我尚有要务在身,待得此间事毕,自会回去的!”
云舒儿嫣然一笑,道:“纳兰叔叔,我拨一支小队骑兵一路护送你们回家,你看如何?”
纳兰平措没有回答,而是瞅着林静白,眼中满是询问之意。
林静白略一思忖,向云舒儿拱手行礼,笑道:“多谢殿下美意,林某受领了!”
云知为向一个侍卫招招手,待其近前,便对她耳语了一句。
侍卫点点头,便快步走出了大殿。
纳兰平措也向云舒儿道谢,即儿,横抱着哥舒翰的尸身,缓缓地走出了链王阁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