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挺说罢,心里突然生出一起愧疚来,因为月媚儿当年率领魔众袭击了渭流门,当时渭流门遭受魔门屠戮的人,除了韩老太婆、严瑞师兄、小萌萌之外,还包括他的未婚妻丁翠儿。
丁翠儿之死,乃是高挺一生之撼,之痛,也是他至今单身的原因,所以,在高挺的心里一直是非常地仇恨着月媚儿的。
因此,即使后来月媚儿给渭宁生了儿子,给渭流门延续了血脉,即使月媚儿也一直试图讨好高挺,想要祈求高挺的原谅。
高挺心里一直排斥着月媚儿,躲避月媚儿,不与月媚儿有任何的言语交流,他在心里更不接受,不承认月媚儿事实上的那渭流门掌门媳妇,是他弟妹的身份。
而此刻,高挺为了救下渭宁,情急之下,居然对渭宁叫月媚儿弟妹,如此放下仇恨,牺牲原则,对于他这种性烈如火,恩怨分明的人来说,实在是难为他了啊!
高挺对渭宁一句弟妹出口,心里感觉别扭怪异,他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对不起那些被月媚儿害死的亲人们,他觉得自己此刻似乎背叛了师父与严瑞师兄,以及未婚妻丁翠儿等人!
渭宁听得高挺的劝说,又见高挺拽住了自己,登时瞅着高挺,登时满头黑线,眉头一皱,说不出话来。
云舒儿目光灼灼地盯着月媚儿,淡淡地道:“月姨,你为了救下你的男人,敢情也想很高挺一样,要跟我来一个以命换命,代承其罪的游戏吗?”
月媚儿摇摇头,神色肃穆,道:“舒儿,月姨不是在很你玩游戏,而是在跟你进行谈判,等价交换!”
云舒儿眼睛微微眯起,摇了摇头,一字一顿,缓缓地道:“可是,我不同意跟你谈判,我不会拿我南郊哥哥的事情跟任何人谈判!”
月媚儿早就知道答案,神色平静,问道:“为什么?”
云舒儿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无奈,一时没法,只得重述先前对高挺之所言,进行解释:“月姨,杀害我南郊哥哥的是渭宁,而不是你,所以,此事不应该由你负责,更不应该让你为此付出任何的代价!”
月媚儿摇摇头,据理力争,道:“舒儿,我虽然没有伤害南郊公子,但是,渭宁是我的男人,是我儿子的亲爹,我与他乃是一家人,我们夫妻二人祸福一体,生死与共,所以,他的过错就是我的过错,他的的罪孽就是我的罪孽,作为妻子,我扛下自己男人的血债,其实,并无什么不妥!”
渭宁见月媚儿目光坚毅,神色坦然,不惧凶险地执意要替他出头,挡下灾祸,不由心头发颤,暖暖柔柔的,甚是感动。
高挺见到月媚儿为了渭宁的安全,居然如此勇敢,对月媚儿有了一丝好感度,瞬间原谅了对方以前对渭流门所犯下的罪恶,对其的弟妹身份突然有了一丝认可来。
云舒儿撇撇嘴巴,道:“月姨,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渭宁杀害了我的南郊哥哥,那么,就得由他亲自来偿还笔血债,你没有参加坠星山伏击事件,所以,即便你愿意替渭宁扛起责任,替他还债,我也不许!”
月媚儿伸手捻捻耳边的一缕青丝,唇角微翘,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来,柔声地道:“舒儿,世间的很多事情,有时候不能讲理,只能讲情,想当年,你修炼了赤链神诀,秋怀慈为了仙门的安全,不惜引发了仙魔大战,用调虎离山之计,将你逼出了混天王城,那个时候,其实,按照秋怀慈的本意,他原本是想诛杀你的,但是,事到临头,还不是你娘亲在秋怀慈的面前挥刀自裁,用一命换命之法,生生地救下了你的性命吗?”
当年在迂回道上,逃亡途中,刀凝玉与云舒儿母女为秋怀慈所截,凝玉夫人为了救下爱女,走投无路之下,她便在秋怀慈面前毅然自杀,以命换命,籍此方才保全了年幼的云舒儿的性命的。
凝玉夫人之死,乃是云舒儿此生之伤之痛,而自她成年,恢复记忆之后,每当她想起娘亲是为了救她,方才惨遭横死,英年早逝的,如此这般,又让她暗自愧疚,自责不已!
现在,云舒儿见月媚儿突然旧事重提,揭她的伤疤,让她心头一颤,有些不悦,登时眉头一蹙,玉脸一沉,沉声叫道:
“月姨,当年我只是一个天真懵懂,无知无识的小小孩童,如此这般,方才毫无办法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娘亲为了保护我,而倒在我的面前的。
但是,若是时光能够倒流,一切可以重头再来,以今易昔,让我再次遭逢这等事情,我便是咬舌自尽,立即赴死,也绝对不会让我的娘亲为了我而发生任何的意外的。
我绝不允许我的亲人为我而死,绝不允许在我的身边再次发生这种人间惨剧!
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