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无涯听了六迹老祖之言,见对方婆婆妈妈的,虽然有些啰嗦,但是,对他的一片栽培爱护的拳拳之心,却是实打实的,心里突然一暖,有些感动,对老祖宗的那一丝怨念,瞬间消失了。
秦无涯嘿嘿一笑,点头不迭,道:“老祖至理名言,说的很对,孙孙一定谨记在心,谨记在心!”
六迹上人自储物袋里掏出自己当年的那杆不离手的白玉烟枪,递向秦无涯,神色一敛,语气郑重地道:“秦小子,你去了爱居山,将这杆烟枪送给你掌门师叔,就说六迹老祖说了,千年宗门,存之不易,为宗门培养人才,后继有人,他责无旁贷,要他一心一意地教授你们本事,不可懈怠!”
秦无涯神色一敛,点了点头,双手平行齐出,小心翼翼地接过六迹上人手中的信物。
六迹上人又对折翎笑道:“折翎小子,你除了修武天赋不及秦小子,其实,在打理宗门的能力上,却远远地强过他人,也是一个大才,是一个可以托付大事的人,你也跟着你奄冲师伯去爱居山,跟你掌门师伯潜心修炼,等过一阵子,学有所成了,方才回来!”
折翎点点头,神色恭敬地应道:“孙孙遵命,孙孙遵命!”
六迹上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折翎,念头闪烁,暗自一声叹息,心里叫了一声可惜,几息时间,收回目光,向大家挥舞一下手臂,笑道:“事情就这么定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韩天成、奄冲与折翎等人见参都上人与六迹上人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等了一下,便站起身来,向二位老祖行礼,一一告辞。
六迹上人目送大家走了,见师兄参都上人依旧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眉头紧皱,神色肃穆,一副要从新认识他一下的样子。
六迹上人一愣,即儿,哈哈一笑,声音爽朗,戏谑地问道:“参都师兄,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花吗?”
参都上人脸上一本正经,沉声问道:“师弟,我怎么感觉你今日怪怪的!”
六迹上人一愣,讶然问道:“我好好的,怎么就怪怪的了?”
参都上人摇摇头,道:“说不上来,总之,感觉很是不…………!”
六迹上人截口笑道:“是不是今天我很聪明,风头超过你,让你心里很不爽啊!”
参都上人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点点头,道:“也许吧!”
六迹上人笑道:“参都师兄,趁着时间还早,机会难得,咱们现在不如去院子里对弈几局如何?”
参都上人瘪瘪嘴巴,一脸嫌弃,摇摇头,道:“不来,你老是悔棋,跟你下棋一点意思也没有!”
六迹上人讪讪一笑,又问:“那咱们去喝酒,怎么样呀?”
参都上人反问道:“你最近夜里有点咳嗽,不是戒酒了吗,怎么又要喝上了呀?”
“害!”
六迹上人摇摇头,一脸豁达,笑着叫道:“师兄,跟我们同辈的那批人差不多都死绝了,现在就留下我们二个老不死的了,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寿元尽了,就算身子再怎么健康,也是挨不了多久的,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在临死之前,吃吃喝喝,随心顺意地过好每一天呢!”
参都上人一笑,点点头,道:“师弟说的很对,我这就去温酒去,我们去后山的亭子里喝!”
六迹上人摇摇头,笑道:“去我寝室喝,咱们坐在床榻上一边下棋,一边喝酒,那样才更加舒服!”
参都上人念头一闪,想起一事来,神色一敛,沉声问道:“师弟,你刚才看折翎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你对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呀?”
六迹上人犹豫一下,道:“折翎在为人处事,经营宗门方面,谨慎仔细,面面俱到,是门主的好苗子,可惜,他命犯桃花,情爱纠葛,在男女的事情上,将来会有麻烦,若是让他担起天守的重责,终究是让人不放心啊!”
参都上人神色淡然,道:“师弟,这个你尽管放心,咱们天守派卧虎藏龙,人才济济,折翎虽然优秀,却也并非独一无二,既然他命犯桃花,情爱纠葛,那么,就容易扰乱心神,行差走错,所以,让他当一个护山的大师兄即可,至于掌门之位,就不要考虑他了。”
六迹上人叹息一声,一脸惋惜,点点头,不说话了。
参都上人起身出去温酒,片刻,等他端着酒菜去了六迹上人的寝室,却见六迹上人面朝着门口,盘腿横坐在床榻上,双掌掌心朝上,交叠着放在腿上,微低着头,闭着双眼,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哎!真是的,像一个小孩似的,不是说要跟我喝酒下棋吗,怎么这眨眼的功夫,就睡着了呢!”
参都上人见到六迹上人这个睡觉的样子,一脸苦笑,无奈摇头,喃喃低语,他将吃的搁在桌子上,想让六迹上人睡得舒服一点,于是,便要上前伺候师弟躺下。
但是,参都上人突地如遭雷击,心头一颤,脸色大变,身子发软,愣在当场。
六迹上人走了。
六迹上人脸上露着一丝笑容,就像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满心欢喜似的,他坐姿舒展,没有一丝痛苦挣扎的痕迹,看来走的很安详。
参都上人定定地盯着仙逝的师弟,眼眶湿润,泪光闪烁,脸肉抽搐,嘴唇蠕动,声音哆嗦地喃喃自语:
“师弟啊!你不是要喝酒吗,你咋又不喝了呢,你走的这么急,留着师兄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多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