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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管我们理解不理解﹑相信不相信,胡大胆给大孬找了好几个先生,也抓了几付草药,可就是没有什么效果
虽然胡大胆天不怕地不怕,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但对他儿却是护犊情深。后来实在走投无路,也不敢任着性犟下去了,又求那个神婆想法救救大孬。
按照胡大胆的意思是,干脆想法镇住那个女鬼,或者是挖掉它的坟头,把它连棺材带尸骨的一把火烧了算啦。
可那个神婆却说,那样有危险,万一镇它不成,会反被其害的。最好还是以和为贵,弄些三牲祭品﹑多烧金箔纸钱,求它放过大孬就行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拒胡大胆一百个不服气﹑不愿意,可是为了儿胡大孬,也不得不按照那个神婆所说的那一套,摆上三牲供品,烧些金箔元宝,求那个女鬼另找他人,放过大孬一把
如果说就这样能够解决掉大孬的问题,那倒算是不足为奇了。因为胡大胆做完那一套之后,大孬的病是一丝一毫的也未见好转,而且似乎还越来越重了,由刚开始的高烧说胡话,慢慢地变成了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这一下,我们几家全都慌了神儿,毕竟是左邻右舍的,大人一向关系不错,孝才在一块玩耍的。因为几个孩贪玩,竟然惹下这么大的麻烦事,肯定几家要想法解决的。
那个神婆却告诉我们说,她自己平常只是给人家叫个魂儿﹑掐个吉日良辰﹑指点个路给鬼神们烧香许愿而已,如果真的鬼神不应,她也没有办法。
人命关天啊,更何况大孬躺在床上已是奄奄一息了呢,所以几家人急得团团转,就是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那个地方,三里五村的,除了那个神婆之外,并没有什么十分有名的神汉半仙儿,而且要是跑到几十里外的地方去请高人,也恐怕时间上来不及啊----谁都知道,人命就是一口气儿,说没有就没有的
最后实在没办法,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会让鬼魂给叫过去啊。后来也算是脖乱投医,胡大胆和几家大人一商量,干脆就请村东头的胡瞎给算算。
胡瞎并不是先天就瞎的,据说年轻跟着他师父的时候,就是因为得罪了什么邪道大仙,遭到了报复才双目失明的。而且因为这个问题,终生无妻﹑无儿无女的孤苦伶仃一个人。
所以那个胡瞎轻易不给人看什么鬼怪之事,说是要好好积些阴德,争取下辈投个好人家算了,再也不肯多管闲事。
事情迫在眉睫,我们几家人也就顾不了那么多,连忙带些东西到胡瞎家去,求他施以援手﹑救救孩。
胡瞎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缓缓开口说,这个事儿呀,他倒是可以管管的,因为这并不需要拿鬼捉怪的。
胡大胆连忙告诉他说,烧香上供送纸钱那一套,已经试过了,并没有什么效果的。
胡瞎翻了翻白眼,呵呵笑道,人家要的是人,而不是你的什么纸钱供品,你那常见的烧香许愿那一套,当然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啦
要的是人?总不能真把大孬给它?
胡瞎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其实也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扎个好看点儿的纸人,写上孩的生辰八字和姓名,烧给那个亡人,然后再拿件孩的旧衣服,到鬼叫魂地方边走边喊着他的名字,回家就好啦
反正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短时间内又没有其他什么更好的办法。所以几家人赶快请人画了个非常英窟大的纸人,用高粱秆儿一扎,再写上大孬的姓名和生辰八字,按照胡瞎所说的那一套做了一遍
咳,也不管他胡瞎是真有本事还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反正叫完魂回家以后,大孬就醒啦
所以说,一听朱老先生说出“鬼叫魂”三个字,我﹑狗蛋和大傻三个立即瞪大了眼睛----当年我们小时候不懂事,不知道听有人叫自己的时候,不看清是谁决不能轻易开口答应;但这个朱老先生胡都白光了,难道这点儿小事儿也不懂么?
“老先生啊,这个鬼叫魂的事儿,你们朱雀城的人,难道不知道吗?一般不看清到底是什么人在叫自己,不能随便开口答应的啊?”我好奇地问朱老先生。
“咳,这种事儿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再说老夫都这么一大把年纪,明白是不能随口答应的,”朱老先生叹口气说,“只是你们晚辈儿不了解,唉,还是孙总理所说的一夫一妻好哇,省得生前闹腾﹑死后乱争的”
这毕竟是老先生的个人私事,虽然我们非常好奇,却也不敢轻易张口相问-----涉及到老先生的婚姻之事,作为晚辈儿的,自然不宜开口啊。
“老先生啊,请恕晚辈冒昧,”霍排长拱了拱手说,“其实霍某之所以提起老先生突然病重的原因,就是想要了解一下铲儿究竟在哪儿?如果方便的话,还请老先生能够给晚辈们讲讲,否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他娘的,这个霍排长“如果方便的话”,这叫什么话?老人家的婚姻之事,当然不方便讲给晚辈们听啦
或许是霍排长对他毕竟算是有救命之恩,反正朱老先生听了他的话之后,不但没有见怪,反而是笑了笑说:“呵呵,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老夫正想请教霍排长呢,像老夫这种情况,如果不加处理的话,恐怕是早晚还会旧泊发的”
“确实如此,霍某只不过是利用这个回光返照的机会,将老人家的魂魄安固了一下而已,如果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以后还是有些难说的,”霍排长说,“因为您老人家这次回光返照,一不是勾魂阴差给您老一个与人话别的机会,二不是什么精怪妖仙为了报酬而送您归位,更不是您老人家自己转了一圈回来的”
“说得对﹑说得对呀,霍排长”朱老先生激动地说,“看来老夫能够遇到霍排长,真的是三生有幸﹑命不该绝啊”
“嘿嘿,不敢当不敢当,晚辈不是为了好奇相问,而是真的想要从根本上给老人家解决问题啊”霍排长再次追问起来。
“诶,好,老夫就把当时的情况给各位讲讲”朱老先生点点头,就开始讲道:
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这也是几千年的老传统﹑老规矩啦
俗话说,田舍翁多收了几斗米,还想要再纳一妾呢,虽然老夫并不是那一类人,但作为这朱雀城还算有些家底儿的人来讲,终生只娶一妻的话,是会被人家笑话的
所以嘛,老夫在娶了结发之妻阿英多年以后,又娶了个二房,也就是叫做阿莲的那个婆娘。
没想到前面几个月她们二人还是相处可以的,虽然并不是关系很好,至少也不是冰碳不同炉的那种情况。
后来啊,她们两个人却是不共戴天一样,非要逼着老夫休掉另一方。老夫当然是左右为难﹑认为不妥----阿英是我的结发之妻,弃之不义;阿莲又颇懂我心,休之不忍。
所以,老夫就一直从中周旋调节,希望她们二人能够宽容对方,慢慢磨合,纵使不能像个一家人,至少也不能如同仇敌一般。
老话儿说的是“心慈不掌兵,仗义不养财”,到了老夫这儿,就变成了“心慈不纳妾,性软养祸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