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说得难听些,张邈虽与曹操交厚,但无论是用计还是用兵,都并无长处。
张邈重义,定然会一心想救曹操,而曹操对于能力出众的段轩也一定会“执迷不悟”。曹操当然不会让手下知道自己的谋士是夜语的叛徒,那样的话最坏的结果便是兵变。那么,解决的方法当然只有一种,就是将张邈关起来。
曹操虽然做事果断,但也不会杀了张邈。毕竟无论是从大义来说,还是从张邈的本意来讲,其实也都是为了曹操。
但这便已经足够了,现在只须找到张超和陈宫,稍加渲染便大功告成。
而事实,也确实如他料想一般……
————————————————
数日后,徐州,曹军营地。
就在段轩和曹操正商议进攻策略之时,张邈喘着气冲进了帅帐。
“孟卓?你为何到此?”曹操眼中满是诧异,而段轩则隐约猜到与自己有关,因为张邈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好你个段轩!老实说来,此番你投靠孟德究竟为何!”张邈指着段轩,怒气冲冲地吼道。
“张将军所言何意?戏某听得糊涂了。”段轩装作无辜。
“休得抵赖!你可是欲害孟德如董卓般成为天下之公敌么!”张邈气得浑身发抖。
“孟卓,此事你是从何处听闻?”曹操疑惑地问道。
“夜锋的′夜袭令′已然送达,令牌我已验过,那传话之人对我说,他们已然查得清清楚楚,此人正是段轩。”
“孟卓,我想此间定有什么误会,不如等我回军之后再说。”
“孟德!你为何如此偏袒此人,你为何不问问究竟。莫非你已被他迷了心智不成!”张邈大叫。
“志才方才不是说了,他并不知你所说之事,或许是夜锋弄错了。不如……”
张邈没有给曹操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他放弃了说服,直接拔剑砍向段轩。
“咚!”张邈的脑后忽然被重重击了一下,那出手的人用力不小,张邈被打得昏了过去。
张邈刚才进帐太急,根本没有发现其实帐中还有一个人——典韦。
自从那天在牢中见过之后,典韦就一直跟随曹操,而曹操因为他勇猛过人,忠心不二,便让他做自己的贴身侍卫。刚才张邈拔剑时,曹操给了他个眼色,于是典韦就将张邈击晕了。
“典韦啊,你辛苦一趟,将孟卓先带回昌邑……就关入牢中严加看管吧。不得让任何人与他接触,此时我军深入徐州,军心断断不能动摇。
“属下遵命。”典韦答应了一声,便扛起张邈走出营帐。
此时帐中,就只剩下段轩和曹操。
“如今我们已经连下十余城,但粮草也几乎耗尽了,依你看……”曹操的话说到一半停下了,因为他看见段轩正在解开头上的面纱。
“主公,你就不怀疑张邈说的话么?万一是真的,那在下此刻便可动手了。”段轩一边扯下面纱一边说。
当面纱完全摘下之后,露出的是一张完好无损的脸。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若是想害我,又何苦只身游说,送我精兵三十万呢。对么,段公子?”曹操看着段轩,平静地说。
“主公,在下确是段轩,字子墨。当日听闻王允与吕布联手设计害死董卓之后,一时恼怒,便放李傕进了长安。只怕在下也确实被下了“夜袭令”。主公若是想处决在下,便请动手。”段轩如今已经被追杀,当然无法得知夜锋的动向,所以即便有“夜袭令”他也不知道,但隐约能猜到四贤老的行事风格。
“呵呵,我方才已经说过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以后未免多事,还是叫你′志才′吧。”说着,曹操走到段轩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粮草的事吧。”
曹操此举确实让段轩很感动,他努力控制住了情绪,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说道:“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先撤军了。徐州地广,粮食积蓄充足,只怕陶谦更愿意与我等耗上三五年。再者,即便我们打下了十余城,也无足够兵力驻守,粮草更不足以供给这些城。唉,或许是在下太心急了。”
“呵呵,倒也无妨,此次前来,一是熟悉了徐州地势和路线,二是大概了解了陶谦的实力,倒也算收获不小。传令,明日撤军。”曹操并无惋惜之意地说。
段轩看着眼前这个人,欣慰的笑了。
乱世中能遇到这样的主公,是所有文臣武将的福气。
但是他此刻还没有意识到,阴云已经渐渐向兖州聚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