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元年(公元一九四年),长平观。
绵延整个战场的大火,让马腾和韩遂目瞪口呆。
他们没有想到,那支看似毫无战斗力的部队,竟然采用了亡命的战法。用六千人就换掉近七万兵马,绝对划算。
此时,只有侥幸逃脱的不到一万兵马聚拢在他们身边,而包围他们的,是李傕的六万精兵。李傕的万余飞熊军、李利那边的三万多人、郭汜和樊稠的近两万骑兵,将外面围成了铁桶。
“唉,功败垂成!文约,不想竟连累你一道受死。”马腾懊悔着说。
“你我既是兄弟,又何必说这些,能与你一同战死沙场,也算不负当年结拜之誓言。”韩遂苦笑。
“好,我西凉勇士只有死,没有降!众将,随我一起斩杀逆贼!”马腾大声高呼。
一股悲壮的气息传播开去,马腾手下的将士们脸上,都露出了视死如归的神情。
“寿成兄!”李傕忽然出列,冲着马腾叫道。
“逆贼!你无须多言,今日我虽知必死,但仍要一搏,放马过来吧!”马腾决心已定。
“传令,放寿成兄和文约兄离开。”李傕对身边的校尉说。
“什么?!”马腾诧异地说:“李傕!你这是何意?”
“寿成兄,我本无意与你相争,是你逼我太甚,我才不得已出兵来战。如今你终于能冷静听我说话了。李某一直敬佩你和文约兄是英雄,有意结交,只是一直未得其便。我之所以不欲准你所求,是不想你在西凉树敌。试想,一直宾服于你的各部一旦得知,马将军你兴兵到此只为求取官职,却忘记了自己的部下,难免不会有心胸狭隘之人记恨。”
李傕停顿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表情,接着说:
“寿成兄,我明日便面见天子,表你为安狄将军,文约兄为安降将军,并奏请陛下,对你手下一直护佑边地的将士们一道封赏。我只愿今后你我再无须动兵戈,永结同盟。”李傕在马上冲马腾拱手,言辞十分恳切。
“寿成,答应吧,为了这近万将士。”韩遂见马腾仍在犹豫,便上前劝说。
“唉!”马腾长叹一声,把剑扔到了地上。韩遂松了一口气,也丢掉了剑。
“众将听令,放下兵刃。”马腾的声音并不大,却有一丝苍凉。
虽然不甘心,但马腾的手下对他绝对服从,于是,他们把兵刃都扔在了自己的脚边。此时,李傕军也已经让开了道路。
“众将士听令,”郭汜上前,一跃便跳下战马,“随我将马腾军的武器捡起还给他们。”
他来到一个马腾军骑兵身边,微微一笑,弯下腰捡起那人的长枪,又递还给他。
恐怕没有比这更有诚意的举动了,不带兵刃,将武器还给近在咫尺的敌军。稍有差错,便性命堪忧。
马腾将一切看在眼中,不由得叹气说:“谢李将军不杀之恩,今后你我便是盟友了。”
说完,他带转马头,缓缓向远处走去。
那不到一万人马,跟随在马腾身后,马超慢慢赶上前来,疑惑地问:
“父亲,他为什么不杀了我等?”
“李傕是聪明人。对付我和文约,总好过对付西凉各部。对么,文约。”
“是啊,他也明白你我在西凉的地位,若是杀了我等,便正好给了西凉各部出兵的借口。呵呵,李傕啊李傕……”
因为有价值,所以能活命,两人都没有说出这句话。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值得被原谅的价值……
……
望着马腾军撤退带起的尘土,李傕久久没有说话。
“稚然,别想了,你做的对。但我等还有未做完之事,下令吧。”郭汜来到李傕身边对他说。
李傕无奈地点点头,对身边的樊稠说道:“留下一万士兵清理战场,你亲自率一万五千兵马前往槐里,务必将种邵等人的人头带回来。”
樊稠答应了一声,便下去传达命令了。
战场上的大火仍然烧着,借着风吹,将如浪般的热气推向李傕。
他闭上眼,又闻到了血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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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锋北方总堂。
一个三十来岁、盘着头发的女子慢步走进了贤老厅,在石椅上,四贤老正和九贤老说着话。
“玉琉来了。”九贤老笑着说道。
“见过四贤老、九贤老。”
这女子是九贤老的夜帅之一,名叫玉琉,是收到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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