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公孙瓒竟然自己把军心搞散了。
他和阎柔慢慢率军在外围包抄,逐渐将营地包围了起来。但是离开的士兵他们是不会为难的,反倒是大方地让出了路。毕竟现在对他们越好,他们越是会觉得公孙瓒残暴,不值得跟随。
随着手下全部撤离,满是陷坑的营地中,便只剩下公孙瓒一人了。
“想留下随我去投奔我家主公的,便是兄弟;不想留下的,就回家去吧。”麴义微笑着说。
这些幽州的士兵本来在公孙瓒手下就很不情愿,如今听得敌人并不为难自己,当然喜出望外。他们早就盼着不用再打仗了,能回家当然是最好的。
除了少数人决定留下,绝大多数人都卸下了盔甲选择离开。
公孙瓒满眼悲凉,他仍不觉得自己有错。
许久,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缓缓带马走出了营地大门。
“公孙将军,有礼了。”麴义站在马前,拱手施礼。
“哼!何必惺惺作态,速速上马,便是只有我一人,也要与你等决一死战!”公孙瓒并不领情,将长槊横在马前。
“若是将军肯降,我相信我家主公也不会为难将军,到时候仍……”
“呸!休再多言!”说完,公孙瓒一带战马,直接冲向了面前的数万大军。
“唉……可惜了,一代名将。”阎柔微微摇头。
在麴义大军后方,鲜于辅、鲜于银、齐周以及刘和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虽然他们也对公孙瓒恨之入骨,但他毕竟是英雄,这般死法,确实有些凄凉。
正当他们四人准备转身离开时,刘和忽然惊呼:“那是何处兵马?”
其他三人随着他所指方向看去,只见那里奔来一道白色的洪水——上万人的兵马,全部一身白衣。
“将……将军,白……白白白……白马义从!”身边的小校结巴着冲麴义大叫。
麴义转头看去时,心中也是一惊,难道公孙瓒真的留了一手?这雪藏的万余精兵,一直等自己这边松懈么?
他慌忙下令,大军调整阵形,留下少数人马对付公孙瓒,其余部队全部列阵准备对敌。
毕竟乌桓兵马还没有来,若是这万余义从不顾一切进攻,自己这边虽然不会大败,却也必然损失惨重。
可是当这支白衣部队靠近之后,借着火光,麴义终于看清了他们的装束。
这些不是白马义从!
虽然颜色一样,可是他们都没有穿盔甲,而且他们用的全部是短枪。冲在最前面的一将,手中的长枪比一般士兵的都小了一号,麴义甚至怀疑这样的武器怎么能上战场。
公孙瓒挥槊击倒身边一个先登,也用余光看向这支人马。
可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映入眼中的那人,赫然是之前弃自己而去的——赵云。
白色的潮水很快便来到麴义大阵前,他们并没有像一般骑兵一般硬冲,而是左右分开,从外围绕过,进而从侧面开始了包围。
赵云独自一骑,驻马在麴义大阵正前方,单手握枪,用略带疲惫的声音冲麴义说道:“常山龙锋营,见过将军。”
麴义之前听过这支部队,那还是赵云追随刘备去援助田楷时,这支白衣投枪军第一次暴露在袁绍军面前。也正是因为这支兵马,才助刘备立下了大功。
如今这个男人竟然来救援公孙瓒了,只怕自己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此时,公孙瓒已经带马杀出重围,从外围绕道来到了赵云身边。
“哈哈哈哈,有赵子龙助我,麴义,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公孙瓒见有援兵,便立刻转忧为喜。
可是下一刻,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因为当他对上赵云的眼睛时,打从心底里感觉到寒冷。
赵云的眼神中,没有对他的尊敬和忠诚,有的只是蔑视、冷漠和杀气。
这时公孙瓒才发现,原来赵云的手下并没有投枪,只是限制了敌人部队的行动。
麴义自然也发现了这点,他也有些不解地用眼神询问赵云。
赵云面无表情,淡淡地对麴义说:“昔日我曾投靠公孙瓒,蒙他收留,终是欠下个人情,若是将军能行个方便,我这就带他离开,也免得再动刀兵。”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麴义说实话也确实不想挑战这支诡异的马上步兵。
他看了看阎柔,见对方也是同样的意思,便冲赵云微微一笑,说道:“常山赵子龙,果然胆气非凡,重情重义,在下佩服。那今日在下便卖你个人情,放他离开。”
赵云将枪挂在马边,拱手道:“如此,多谢了。”
说完,便带转马头,带着手下兵马缓缓离开。
公孙瓒自始至终没敢再说话,只好也跟了上去。
阎柔苦笑着看了看麴义,“原来麴将军也有不愿惹的敌手。”
麴义表情严肃地转过头,正视着他说道:“你没看见他的眼神么?那眼神中毫无忠义,他之所以来,不过是为了还公孙瓒的人情。如此冷漠的人,还是不要选他做对手吧。”
阎柔收敛了笑容,也用严肃地表情看向赵云离去的方向。
迅猛如雷的白色潮水,终于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