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的计划中,他不过是一颗弃子。
于是,第二天的早朝上,刘协下了圣旨,命朝中文武百官,三日内收拾好家当,准备回东都洛阳。
除了知道内情的几个人之外,其他文武都开始为这个消息而高兴。
他们并不曾想到,这个消息传出后的结果,将使帝都再次血流成河。
但是今天的早朝上,李傕并没有说一句话,这是让所有人都很费解的。只有刘协、杨彪和樊稠明白,他要动手了。
果然,就在当天下午,李傕率大军直接闯入内城皇宫,根本没有任何通禀,便挟持了对他“无礼”的小皇帝。
不过这也是刘协等人事先预料到的,所以在被挟持时,杨彪也很“巧合”的正在皇宫中。
而由于前些天樊稠的明确“表态”,所以负责看守刘协的人正是他。
唯一有些意外的是,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郭汜竟然带兵回到长安,与李傕对立起来。
其实仔细想想也就不难理解,当初众将之所以会反董卓,不过是因为想控制皇帝建立功业。可如今李傕竟然挟持了皇帝,他自然不希望李傕再错下去。而正因为他与李傕关系最好,所以他才更明白,想要让李傕冷静,只有用兵。
如果继续放任李傕和夕嫣这两口子再闹下去,所有的西凉将领都将受到牵连,留下千古骂名。
而同样得到消息的张济也想立刻赶回来,却被贾诩阻止了。
李傕得知众人的态度后,更加气愤,于是和夕嫣商议,打算先灭了郭汜。
所以,他假意想和郭汜讲和,便请他来到了自己的营中。
……
此时,郭汜和李傕对坐着,谁都没有开口。
昔日的好兄弟如今刀兵相向,场面也确实显得尴尬。
夕嫣本来一直坐在一边,见他们二人都不说话,便端着茶杯起身来到郭汜面前,微微欠身施礼道:“我夫君与将军情同兄弟,却不想今日竟闹出此误会,贱妾在这里向将军赔罪了。”
说着,她便将茶一饮而尽。
郭汜也端起茶喝了两口。且不说和李傕的交情,光是看人家一介女流这股胸襟,他也没法推辞。
“夫人客气了。其实我今日到此,不过是想问稚然一句,你劫持天子,究竟想要如何?”
李傕微微叹气,说道:“若是别人问我,我还不太在意,可不想连你也这般问我。我能如何,这小皇帝想要东迁,我若再不阻止,一旦回到洛阳,你我便只能再去面对关东诸侯的第二次勤王了。”
郭汜低下了头,把想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虽然自己来时想了很多话,可郭汜也明白,李傕只不过是害怕变成第二个董卓。
如今西凉将领各自为政,互相之间早没了当初的情义,就连他郭汜也不再如最初那样相信李傕了。
许久,他微微叹气道:“也罢。但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别再做出什么错事来。毕竟,西凉的兄弟中,同心的已然不多了。”说完,郭汜起身离开了李傕的大营。
李傕望着郭汜留下的半杯茶,面无表情地问夕嫣:“他还有多久?”
夕嫣也同样望着那杯茶,神情有些失落地说:“子时之前,他就会丧命。”
李傕慢慢闭上了眼,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毕竟是曾经的兄弟,虽然夕嫣下毒是他的意思,但心中仍有些不忍。
……
郭汜回到自己营中,才坐了没一会儿,便觉得恶心腹痛,进而头上开始冒汗,浑身发凉。
没等喊人,便昏倒了。
过了很久,他才苏醒过来。
此时已经是入夜时分,郭汜睁开眼,便看见营帐之中围了不少副将,还有一个生面孔。
“将军醒了,将军醒了!”
“多谢阁下!”
郭汜迷茫地看着众人。见他这样,一个副将赶忙上前,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下午来了一个半面脸带着伤疤的男子,想要求见他。其实韩渊一直就在周围观察情况,只等他毒性发作再出现。
可校尉进来禀报时,却发现他躺在地上,浑身抽搐。
韩渊听到后便说他或许能救郭汜,于是也一同跟进来查看。
在仔细检查了之后,韩渊命人取了些粪水给郭汜灌了下去。
随着郭汜大口呕吐,症状渐渐缓和了。
就这样,经过了两个时辰的折腾,他终于醒了。而
听说救命恩人就在眼前,郭汜便想起来感谢,可因为身子太弱,只是稍稍用力,便又躺了下去。
“将军无须如此,在下其实是奉樊稠将军之命来告知将军的。樊将军让我告诉将军,将军所中之毒正是夕嫣所下。在下便是受他之命前来救将军的。”
“什么?!”郭汜当然无法相信李傕会这么做。
“将军,此事千真万确,是樊将军听李傕亲口说的。”
郭汜对樊稠的为人还是了解的,即使樊稠再不喜欢的人,也不会去诬陷。
郭汜心中顿时燃起了怒火,原来自己下午所说之言全是对牛弹琴,李傕一开始就是想置他于死地。
勉强压下怒火,郭汜他下令所有将士注意防御,准备与李傕开战。
韩渊假装出去看天,走到了营帐门口。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