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道:“若是不能与益德推心置腹,只怕徐州将遭灭顶之灾。”
赵云仍旧没有说话,毕竟糜竺这套话他已经听了不下十遍了。
“子仲兄,我来说吧。”张飞笑着拍了拍糜竺的肩膀,“子龙兄弟,你可记得臧宣高?”
“奴寇?与他何干?”赵云终于开口了。
“子仲兄探得,他似乎……与陈宫的人接触了。”
“若是他手下的兵马真的肯助吕布,只怕这徐州又要易主了。”糜竺也担忧着说道。
出乎意料的,赵云听完十分平静,“奴寇只会对威胁徐州之人出手,我信得过他,至于徐州之主……只要不做伤害百姓之事,谁当都一样。”
“哈哈哈哈,子龙兄弟倒是豁达。只不知这徐州一旦真为吕布所据,群雄是否会漠视不顾?一个汉室宗亲和一个′三姓家奴′,对诸侯的威慑,可大不相同啊。”张飞言语间透着一股自信。
“敢问三将军,若是真如你所说,何以十八镇诸侯当年在汜水关前因他一人而停滞不前?这天下间,可还有第二人能有如此气魄?”赵云表情严肃地看着张飞说道。
“呵呵,说来惭愧,我也不得不承认,确实难寻。”
“那三将军你又因何断定他受不住这徐州?”
“因为此时,他身后没有了董卓,也没有了皇帝,不过是独身一人罢了。”
“皇帝……呵,大汉的威严,早就被诸侯淡忘了。至于董卓,若他真是如此神勇,又何意西迁长安以避锋芒。”
“子龙!你明知吕布并非守土之人,为何如此固执!”糜竺变得有些急躁。
赵云抚摸着自己的细枪,神色黯淡地说:“子仲,我们的兄弟,已经为大汉牺牲太多了,还不足够么?”
张飞本以为糜竺会继续争执,却不想他听完这话,也变得有些失落,不再说话。
“益德,只怕此行,你是白来了。”糜竺终于慢慢站起身,无奈地对张飞说道。
张飞却只是笑笑,仿佛本就没抱什么希望一样,冲赵云拱拱手:“子龙兄弟,不管怎样,今日能与你一见,得知你仍平安,我便不虚此行了。日后若是想喝酒了,我在彭城随时恭候。”
说完,张飞便与糜竺一同离开了。
赵云一直也没有看他们二人。
直到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了,赵云才抬手唤过来一个属下。
“传令众弟兄,即刻收拾,吃完饭我们便起行。”
“龙帅是否要去彭城?”那属下有些疑惑地问。
“不,此处已然被人知晓,我们另择休息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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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山阳郡,昌邑。
荀彧现在的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
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本来是为了给外来的访客居住用的。可此时,这里竟然全是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子。
“奉孝,可否将这些女子全逐出去?”荀彧一边用袖子捂着口鼻以隔绝脂粉气,一边用反感的目光看着这些女子。
“呵呵,文若兄,这也是人生一大幸事,你为何就不能尽情享乐呢?”说话的人,赫然正是几年前从河北消失的郭嘉。
看着可怜的荀大人浑身不自在的样子,郭嘉只好有些不舍地目送着姑娘们离开。
“夜锋那边可有回话?”郭嘉端起桌上的酒杯饮了一口,毕竟除了美女,这便是他的最爱了。
“尚未有回复。不过以那些人的行事风格,定然不会放过段轩。”
“我一直好奇,你为何对他如此记恨。他所谋划之事,完全是对曹操有利而无害啊。”郭嘉故作疑惑地问。
“你又岂会不知?他如今的做法,已然渐渐令主公迷失心智,若长此以往,必会误入歧途。我又岂能坐视不理?”
“呵,当初引荐他的是你,如今要除掉他的还是你,文若兄啊,是否他日你将我引荐给曹操,也要除了我么?”郭嘉笑着说道。
“你虽行为放荡,但心性却仁慈。可那段轩……内心太凶残了。”荀彧说话时,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你上次所说之事,如何了?”
“唉!提及此事我便恼火,段轩还是怂恿主公攻取徐州,而主公竟也有几分心动。兖州才刚平定,他便忘了吕布的教训,竟又被段轩蛊惑!”
“呵呵,文若兄,莫要着急。你若是想让曹操放弃此举,其实也并非难事。只须以更诱人之利说之即可。”
“你的意思是……”
“汉帝刘协。”
“什么?!”荀彧不禁一惊。
“如今汉帝东归,然洛阳已是废墟,此时谁能率先去迎驾,谁便掌天下牛耳。这可比区区一块徐州之地更能让曹操心动啊。”郭嘉笑意更浓了。
“此事我也想过,可……主公所治州郡方才平定,若是此时迎皇帝到此,天下群雄只怕都会蠢蠢欲动。况且兖州本就是四战之地,加之连年征战,人口骤减,粮储已空,怕是无力再动兵戈啊。”
“呵呵,皇帝已然东行多日,却为何没人去迎驾?其实诸侯如今都不拿皇帝当回事了。此时即便曹操将他接到自己州郡,诸侯也不会再起联军征讨。其一,诸侯如今互相征伐,根本无心管皇帝死活;其二,诸侯都认为汉庭威严已失,有无皇帝都是一样;其三,即便诸侯群起而攻也无妨,因为曹操……不是董卓。”
“唉,也罢。那我明日便去对主公讲,只望主公不会再被段轩迷惑了。”
郭嘉看着荀彧那张发愁的脸,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一事我一直想问你,”荀彧忽然表情一舒,冲郭嘉说道:“如你所言,段轩所为皆是为了主公,那我除他便是害了主公,你是否觉得荀彧过于迂腐?”
“不,恰恰相反,我觉得文若兄你甚是可爱。”郭嘉说着端起酒杯敬到荀彧面前。
荀彧疑惑着结果酒杯问道:“为何?”
郭嘉一把抄起酒壶一饮而尽,大笑着说道:
“等他死后,我要让曹操知晓何为谋略之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