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枫迅速地将他们身上的钱财搜出,又擦拭了一下链刃匕首的血迹。
也只有这点血迹需要清理了。为了不引起太多麻烦,张枫杀他们时,都是快速移动到他们身后才出手,所以,身上并没有溅到一滴血。
他特意绕了一圈,才有回到之前的酒肆。
玉貘还没醒,张枫便又点了一壶酒独自饮着,毕竟现在不必发愁盘缠了。
……
玉貘真正头疼着清醒过来时,他对面的张枫正吃着晚饭,酒肆里也又来了一批客人。
有的人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听说了么?城里有盗匪!田家老爷和几个下人午后全被人杀了,就在离这不远的巷子里!”
“这好端端的怎么还进来盗匪了呢?再说,你怎知道是盗匪?”
“还用问么?那田老爷和下人身上的财物全都不见了,这不就是谋财害命么!”
“那官府可抓到元凶了么?”
“嗨!抓什么啊,就咱们县里那些当差的,真见了盗匪,跑还来不及呢。”
“唉,谁让那田家大老爷平时那么跋扈,这便是报应吧。”
“嘘!别胡说,被官府的人听去,还不当元凶抓了你!”
“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喝酒。”
张枫心中苦笑,不想自己今日竟还算杀对了人。
就在他侧耳听人闲谈时,手掐额头的玉貘开口了,“你怎会到此?”
张枫这才将注意力收回,看着玉貘。
即便是样子落魄,但那双眼睛,仍是当初的样子。
“这便说来话长了。饿了吧,先吃点东西。”说着,张枫将筷子送到玉貘面前。
看着他也不客气地大口吃了起来,张枫便继续说道:“之前听闻你的事,我还有些疑惑。如今看来,应当是真的了。你现如今便整日如此么?”
玉貘放下筷子,眼神又变得有些空洞,“过去之事,不想再提了。这种感受,想必你亦当清楚。”
张枫脸上的笑容也淡去了,确实,正如他所说,有些事,真的不能去回忆。
“那你是如何养活自己的?”
“不过是城中夜锋有所经营,我偶尔去帮忙,大家还算照顾,平日里我倒也不至于饿死。”
“可有意跟我走?”
“走?呵呵,又能去哪。师傅已死,总堂尽毁,我也不再是夜锋了。”
“唉……实不相瞒,其实前些日子,我遇到缭音了。”
“哦。”玉貘并不意外。
“夜锋之火未灭,其实……”
……
张枫将自己与段轩等人现在的境况和玉貘说了一遍,玉貘始终没有表情。
“这样吧,我在城中再呆两日。两日后,你若有意,便虽我一道南下。”
说完,张枫起身结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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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枫和玉貘的相遇,不过是乱世中的一角。
但此时,有人正在为大局而商议对策。
徐州,小沛。
同样是酒肆,但在这里会面的人,所想之事却比张枫和玉貘要深远地多。
许久未曾露面的赵云,主动联络到了糜竺和张飞。
三人习惯性地坐在酒肆二楼,也习惯性地点了壶酒却没有动。
“子龙兄弟,自上次离开之后便无消息,不知一切可好?”张飞笑着询问。
“与其问我,不如问问刘将军。”
“子龙,你这脾气何时能改改。”糜竺摇头叹气。
“呵呵,子龙兄弟这话何意?”
“吕布将韩胤押送许县交于天子,想必你等早已知晓了。”
“不错。”
“此举必然令袁术大怒,想吕布与袁术不久即将动兵。不知刘将军有何打算?”
“依子龙之意呢?”糜竺问道。
“既然前番刘将军与袁术交战时吕布能夺取徐州,今番刘将军何不效仿,将其夺回?”
“呵,子龙兄弟果然高见。只是……”
“只是如何?”
“一者,我大哥手下步卒与吕布兵马战力相去甚远,未必能成功;二者,吕布自己所用之谋,他又岂会无备;三者,吕布虽是夺取州郡,但对百姓却也还算仁治,妄动兵戈,不过是令百姓再遭苦难罢了。”
听张飞这么说,赵云竟露出一丝释怀的表情,“既如此,那便是云多言了。既三将军话已至此,那云便无他事,先行告辞了。”
“子龙……”糜竺想叫住他,但赵云却没理会,径直下楼去了。
“益德,子龙之计未必不可行,你何故拒绝?”
“呵呵,子仲,只怕这次,你是真的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张飞笑道。
“怎的?”
“我方才若是答应,那他下一步要做的,便是刺杀我大哥了。”
“你是说……”糜竺忽然明白了,“子龙是来试探的?”
“他曾说过,他所求者,不过是徐州安宁。若是我等趁吕布交战之际再多州郡,他必不答应。”
“其实我见他方才之神情,便有一丝怀疑,只是,徐州被吕布夺取,终是不甘。”
“这倒也不急。他向曹操示好,曹操便正可将计就计,我们只管坐山而观,看吕布和袁术去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