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道,“我们自幼青梅竹马。只是她家世尚好,而我只是孤儿,我们身份不等。
为了娶她,颇费心思,甚至连入军营做军医都是为了能更配得上她。”
秦朝露一颗心碎了个七零八落,难怪啊,难怪每次喂她喝药都弄根竹管,原来是有心上人了,她嘴角一扁,心里是说不出的忧伤。
贺大夫将该说的都说完了,便不再多说,转身去了后勤营最后一次料理医务。
秦朝露软弱无力地挥挥手,再抬眼就撞见阴影下负手而立的夜流怀。
夜流怀的脸颊一半隐在光晕里,一半露在月光下。
月光下的那半张脸笑得肆意张狂,还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连肩膀都抖了。
秦朝露气得恨不能上前活撕了他。
贺大夫说走就走,翌日一早就与众兄弟辞行,走了。
秦朝露受不了打击,没去送,一直窝在自己的榻上,假装昨晚睡得晚,今早起不来。
不知情的小士兵还正议论着,都道贺大夫要不吃了午饭再走,也正好等秦大夫醒来,与她告一声别。
贺大夫却说不用了,该告的别,昨日已经告过了。
贺大夫走后,秦朝露才从榻上坐起,独自望着营顶双目无神。
夜流怀格外开恩,准许她寻死觅活一天,第二天必须保证满血复活。
于是秦朝露干脆一躺一整天算了。
谁知道,陆家突然登门造访。
陆汀杰指名道姓要见秦朝露,秦朝露心里烦,就不能让她好好的伤心一会嘛。
但也没办法,她收拾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陆汀杰在军营外,树荫底下等他,边上还有一辆马车,他独自前来。
“陆公子,找我有事?”
陆汀杰点头,又道,“是私事。”
秦朝露怔楞。
陆汀杰直说来意,“实不相瞒……”他顿了顿,总觉得太直白有伤妹妹颜面,万一秦大夫不喜欢她可怎么办,但又一想既是来说合的,自然要有话直说,扭扭捏捏的要问到什么时候去了。
不过就是考虑到女儿家的名声,陆汀杰才只身前来,只同秦朝露说,万一人家不喜欢,也不会有第三人听见,小妹的名声就还在。
所以他道,“家妹对秦大夫心有好感。”
秦朝露惊恐连连,下意识地往后退。
陆汀杰不悦,“秦兄,你这是何表情?难不成家妹的长相吓着你了?”
“不,不,不,陆兄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小姐长得乖巧可爱,讨喜的很。只是我没想到陆小姐对在下存有爱意。毕竟我们也没见过几次面,而且,而且我,我有心上人了。”
秦朝露垂下脑袋。
陆汀杰愕然,没想到军营这等连蚊子都是公的地方,他竟还有机会找到心上人!
他一定不知道,正是因为军营都是公的,就她是母的,所以心上人什么的,一抓一把。
回过神来,秦朝露正好将贺大夫的事拖过来,当成自己的说。
陆汀杰一听他有个青梅竹马,正等着她回去成亲,便也不多说了,只垂手拱了拱,道了一句,“打扰了。”
秦朝露点点头,内心终究是有些愧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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