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的是,筵席上来的宾客中,身份或是地位稍微贵重的,都不在其中。现在在这里的这些都是那些修为不算太高且存在感比较弱的,一个个都成不了什么气候。所以听到朝生这么说,他们能做到的反应除了害怕还是害怕,全然不敢反驳。
“我等……我等……不该对长明殿的人无礼,不该质疑原隰大人的能力……”良久,一个鸟族的终于弱弱地开口。
朝生神色无甚变化,却是露出一个本来很好看但是在他们看来却诡异阴森至极的笑。
他们的心又凉了半截。
直到朝生点头,“算是说到点上了,看来你们不用死了呢。”
“……”
原来正真让榆火神君生气的不是他们在长明殿议论是非,而是因为他们对原隰不敬。现在众人皆肠子都悔青了,哪里能想到一个凡人在榆火神君心中地位如此重要。
原隰心中亦触动了几分,对上朝生清澈的双眼,却又在片刻后别过脸去。他的心这几日就没静过。
“原隰是长明殿的人,他好或不好,还轮不到你们来评判。你们今日如此羞辱于他,本座很不高兴。你们说,该怎么办?”朝生睨向众人,眼底一片清冷,看样子是不打算轻易罢休。
众人慌忙纷纷向原隰致歉,甚至有跪地求饶的。
“让你们心甘情愿心悦诚服也难,毕竟他现在只是个凡人。不如把一切交给时间。”朝生这话不知是对众宾客说的,还是对原隰说的。
时间的确是个好东西。
原隰沉眸,心中愈发坚定。
临了,朝生幽幽道:“不知各位有没有听说过拔舌地狱?”
众人被她的话浇了个透心凉。
众所周知,拔舌地狱是十八层地狱的第一层。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者,死后要入拔舌地狱。
“你们虽不是凡人,但本座自有惩治你们的办法。日后看到本座,最好绕着道走。”
“……”
参与此事的宾客当即变成了哑巴,噤声一千年。千年之内无法开口说话。
没有要他们的命,这算是轻的惩罚了。
率先带头闹事的那几个妖族侍卫待事态闹大就想溜之大吉,奈何一开始就被朝生缚在原地,竟然动弹不得。
最后,待所有人都离去,长明殿又恢复了从前的寂静。
“朝生,”原隰叫住走在前面的朝生,“我……”
“怎么了?”朝生淡淡望着他,“还在因为方才的事不高兴吗?何苦在意别人的看法。”
原隰垂眸,“不是。我是……”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真正想说什么。
“原隰,不要把话藏在心里。我现在并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猜不出来。”朝生看着他,语气中颇有耐心,像是在安慰一般。
朝生自从把障目叶给原隰服下,她就再也读不出他的心。她想让他自己说出来。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当时没有说出来,一直埋在心里,最终或许会被淡忘,但是却不能被抹去。甚至可能拧成一个疙瘩,永远都解不开。
原隰沉声道:“或许他们说的没错,我的确一无是处,根本……”
“那又如何?你何时轻看过自己,如今又是怎么了?”
“如果我永远都像这般一无是处,你还会像今天这样站出来维护我吗?”原隰定定看向她,不肯放过她每一个表情。他此前不论遇到什么事,从未有一个人站出来维护他。他的父亲不会,他那些兄长或弟弟也不会。可是她……
“会。”又是不假思索,毫不犹豫。
原隰睫毛微颤,漆黑的眸子如同潭水一般幽深。
从前从未有人替他挺身而出,她是第一个。被后山的白虎攻击也是,今天又是这样。
其实今日的事可大可小。原本就是一件极小的事,如今的他如同蝼蚁一般人人踩踏,根本犯不着她亲自出面。
“为什么?”
“因为我有护你的能力。”
“如果日后我犯了大错呢,你还会这样袒护我吗?”他又问。
“会。”语气又如同先前那般斩钉截铁。
“为什么?”
“你是长明殿的人,便是我的人。所有的错自然由我担着,还轮不到他们来为难你。”
也许连朝生都不曾察觉,她对一个人纵容过了头。在此之前,她从未如此纵容一个人。不,正确来说,在此之前,她从未纵容过任何人。就是对那个人……也不曾。
她说因为他是长明殿的人。照云、杳默还有辛夷他们都是长明殿的人,如果他们也被为难,或是他们也犯了错,她也会一视同仁,袒护他们吗?原隰心中有些酸涩。
他依旧抓着不放:
“因为我是长明殿的人?”
“因为你。”朝生没有说多余的字。
只是因为你。因为是你。你和他们不一样。
原隰的心似被狠狠揪住,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来气。他的确是高兴的,高兴她会这么说。可是心底有些抗拒她,抗拒这一切。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烦躁,这样患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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