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心灵旅程,王树林就没有坐飞机。钢谷时代的交通特别发达,高速机车仅需几小时就会到达青海。一路上王树林的眼珠子都摇摇欲坠,因为窗边急速飞驰而过的景色连残像也来不及留下,想沿途拍几张照片留念,却总也拍不到好处,这些年钢谷经济腾飞带来的重度污染使得阴天和晴天几乎平分秋色,景色也都因此而显得十分忧郁悲冷。途中尝试着向外抛洒几张乔灵的照片,让她停留在美丽的西去景致中,结果被乘务员赶过来罚款五十镑。钢谷时代法律严明,起码对民众来说如此,王树林只得乖乖交出罚款,否则他轻则会被勒令站着坚持到终点,重则想坐也行,机车上还有为犯人临时准备的“禁闭室”。
王树林所在的车厢里也不全是单纯的游客,有不少带着专业设备的私人小剧组,奇特的是他们几乎都没带演员,好在这些人都比较豪爽,直言不讳地告诉他演员可以到炳州影视城现场再招,那地方产业链很成熟,一切都是纯粹的商业化模式。
炳州大部分地方仍旧是放牛牧羊的贫瘠草原和荒无人烟的盆地风蚀土林,仅仅有七八个小镇在村落中央,其中一个叫做俳优镇,正是炳州影视城的前身,在大西北影视城正式在此新建之前,俳优镇的村民就特别爱好和擅长表演。与南方斥资巨*大的影视基地不同的是,俳优镇每人都按照自己的嗜好选择了一个长期固定的角色来扮演,以至于越来越像,演员与角色相差无几。从锦衣卫到东厂太监,从绿营兵勇到苗族少女,从观音娘娘到阎王小鬼,群众演员是应有尽有,据说他们在扮演自己喜欢的固定角色时,收钱反而最少,只有在参与大规模的战争戏时,才会去饰演兵卒,这反倒需要加钱了。这俳优镇一出名,全国很多小镇都跟风起了这个名字,只不过说起最正宗的俳优镇,自然在炳州。如果说王树林原本还存有一丝怀疑,那么等到站后乘坐长途大巴驶入了俳优镇镇口,那种独有的古色古香的气质扑面而来时,王树林这一行旅游团迅速被深深地感染了。
不谈眼前一幢幢散发古老风情的建筑,就说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群吧,穿着黑马褂,腰别短斧的青皮土匪,雪衣袭地长发飘逸的剑仙豪侠,满嘴“八嘎”晃着长刀的东洋倭寇,甚至手执宝剑披头散发的崇祯皇帝。街边小店内,跑堂的不断地抖着手巾夸张地拖着长调:“来——啦——”对面赌馆内,横眉竖眼的独眼龙庄家正呼卢喝雉,作势要剁掉出老千者的指头,而在他们之间的繁华街道上,叫卖声也是此起彼伏,从渗透在空气中的香味来判断,那些刚出炉的热包子和大得夸张的糖葫芦,无一不是真品,而且绝对出自具备相当水平的厨子之手。向上一望,竹阁酒楼芳醇四溢,江湖好汉们觥筹交错,小二脆脆地唱着菜名:“三鲜春卷酸菜藕盒,全麦辣洋葱烧鹅块,炸蕉芋香抹茶叶糕,霸王花蜜煲龙骨羹……”对面的杏花苑二层,浓妆艳抹的娼妓们夸张地甩着香手帕,嗲声嗲气地娇喊道:“客官,上来呀!”不远处的城门被打开,纵马提枪闪出一将,大吼一声:“来将何人,报上名来!小爷枪下不斩无名鼠辈!”王树林看得目眩神驰,不住赞叹,就像是现场看立体影片一样,果真不虚此行。
导游介绍说在这里买东西必须去门口用真钱换取需要购买的物品所处时代的等值钱币,程序严格得令人吃惊,也许正是这一丝不苟的风格,才造就了炳州影视城的成功,王树林等人在感慨之余,总有一种穿越时空,回归真实历史的错觉。
导游介绍说在这里买东西必须去门口用真钱换取需要购买的物品所处时代的等值钱币,程序严格得令人吃惊,也许正是这一丝不苟的风格,才造就了炳州影视城的成功,王树林等人在感慨之余,总有一种穿越时空,回归真实历史的错觉。
刚在街角窄巷一转弯,一阵寒风乍起并扑面而来,随即从眼前不及五米远的窄巷内窜出一个身穿满清朝廷官服的人,那张几乎腐烂的脸仿佛长年泡在石灰里,死气沉沉,一双浑浊的眼睛被隐隐泛着血红的眼圈包围,嘴角露出了一截雪白的尖牙,并从喉部发低沉压抑的吼叫,双手平举,双足并拢,向这边一蹦一跳地冲来。尽管刚才的预演多少让大家有了些心理准备,但眼见天色已经入暮,迎面却跳过来一具僵尸,换成谁在场恐怕也都不能无动于衷,胆小的几个女游客甚至尖叫起来。好在后面一声:“卡!收工!”僵尸演员才一屁股坐下大口喘气,大家伙儿才释然,跟着喘得比他还厉害。
导游继续领着大家跟“狄仁杰”、“包青天”合影,最后在旅馆中吃晚饭。晚饭时团员们忽然七嘴八舌地讲起来之前听到的关于炳州影视城的种种可怕传说。有的说这里的太监专业户演得太投入走火入魔,总觉得嗓音不够细,就把自己真的阉割了。有的说据说五年前的一场朝廷灭门戏,同样是入戏太深居然真的大砍大杀起来,扮演这家大小姐的女演员当场就被杀害了,一大家子从老爷夫人到丫鬟家丁也都不同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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