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步子往回走,一二十人簇拥着寂然无声。
往事如烟,红尘若梦,脑海中思绪翻滚,眼前闪耀着金星,耳边一声声鸣叫,又像隔了很远的云端,身子就像在飘,燥热的骄阳火烧般的炙热,心里一片冰凉。
好容易走到了正房,侍女挑起了帘笼,丹朱抬腿迈过高高的门槛,不小心绊了一下,身子就是一歪,侍女连忙伸手扶着,“公主小心点儿。”
丹朱脸上带着笑,喷出了一口血。
“公主,公主,”几个侍女忙乱着扶丹朱坐下来,丹朱低声喝道,“你们都不许乱了,哪个敢去传太医,我饶不了你们。”
侍女们都哭了,忙着倒漱口水,又帮公主换了衣服,丹朱靠在榻上,额头上是滚滚的虚汗,微微的闭了眼睛,“这件事对谁都不许说,烂在你们肚子里,更不许传唤太医。”
“公主不能这样啊,公主。”
“本宫说的话那个敢不听了?”
余嬷嬷抹着眼泪,仗着还有些老脸,“太子不给公主留体面,公主该求求皇帝。”
“嬷嬷都是老人家了,怎么能说出这样不知轻重的话来,太子心地仁善,他责罚我是应该的,敏哥儿那边是我疏忽了。”丹朱咳喘着,“那些事总是我做错了。”
丹朱眼睛看着虚无,喃喃自语般的说,“我真的错了。”
一步错,步步错,她心里要强了一辈子,命运却偏要磋磨她,得了个克夫的名声,在深宫心静如水的活着,皇帝需要她出头,她跟着李侯爷千山万水的到了江南,为了太子妃她又怀着身孕千山万水的回来了。
她想做个贤妻良母,她想把日子过好了。
怀着身孕费心的管教李侯爷的几个儿女,六小姐、七小姐、九小姐几个庶出的女儿,还一个庶出的四公子,懦弱的玉芳,霸道的谨哥儿,她都花了多少心思,谨哥儿那孩子不省心也就算了,丹朱想不到连老实的玉芳也巴不得离开她。
她花在玉芳身上的心血有多少呢,费尽心力替她定了一门好亲事,玉芳还不领情。
人是调教出来了,心不跟着她。
她错了,她错了,她错了。
皇帝打发她出嫁是为了太子,她不愿意搭理敏哥儿,也是为了太子受过的那些委屈,她那个可爱的小堂弟,未来坐拥天下的太子。
丹朱自嘲的笑了,太子仁爱,她是恶毒的坏女人。
清冷冷的月光照进了深闺锦帐,照着帐中人有些青白的脸,隔壁的十小姐哇哇哭着,才一个月的小娃娃,哪里能明白她的娘无力管她,只管哭闹起来,丹朱虚弱的说,“还是把她抱过来吧。”
同样的月光下并头躺着两个孩子,谨哥儿问道,“你也是不听话么?”
敏哥儿不明白谨哥儿说什么,敏哥儿就说他的,“太子接我来的,四姐姐也来了。”
“我是不听话了,哥哥把我扔到大街上,大街上可好玩了,还有卖糖葫芦的,还有耍小猴子的,我没铜板买肉包子吃,”谨哥儿哇啦半晌,“我肚子都饿了,有人给我包子吃,晚上我就到屋子里了,我追坏小子跑,就看见哥哥的房子了。”
敏哥儿听的半懂不懂,不过也没关系,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哇啦着睡着了。
几个人趴在房顶往下看,他们这几日可被折腾惨了,比跟踪那些江湖客还伤脑筋,好容易太子爷开了恩,让把小葫芦引到牛鼻子胡同,好好的孩子,偏要叫他小葫芦。
他们几个轻松了,张顺那家伙发愁去吧。
张顺真的发了愁,侯府的两位公子、一位小姐都来了,他可往哪儿安排啊,这边的大宅子成了书屋,招了许多小儿郎读书,先生也住在院子里,牛尾那边的小宅子住了好几家子,张顺只好把四小姐安排进玉仙观先住着,两位公子挤在一间屋子里头。
他还得张罗着买处宅子,最好是这附近的。
早有消息灵通的愿意献上宅子,也是住在牛鼻子胡同的一户人家,六品的京官,这处宅子却好,也能值五百两银子,吴大人哪里肯要银子了,只说是孝敬太子殿下的,张顺可不敢不给银子,找了卢友芳,把该办的手续都办了,宅子记在了谨哥儿名下。
作为宅子的主人,谨哥儿一点也不知道。
谨哥儿这回可舒心了,有敏哥儿相伴着,身边还有四姐姐,就是去读书也有意思,他和敏哥儿每天都到书屋,先拜了一个孔老头的画像,就可以摇头晃脑的背书了,这里还有许多小孩子念书,都怕被打手掌心。(未完待续)R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