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桌上的一盘煎饼已经干掉了,马书记夫人又端过来另一盘煎饼,用眼挖了一眼马书记,说道:“他就是个大男子主义。家里的活儿啥也不干,就等着吃现成。”
马书记立刻义正辞严地反驳道:“这是几百年来形成的规矩!又不是我定的这个,你瞪我干啥。再说了,村里的事那么多我都顾不过来,哪有时间帮你做家务。”
我呵呵笑道:“马书记,你村里的事再多,帮嫂子做做家务的时间还是应该有的。这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
马书记夫人在厨房里低声道:“村里那些事也不是非要你着急做的!你没事的时候还不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抽烟!”
我对着在厨房里吃饭的马书记夫人说道:“嫂子,一会吃完饭我要当面向你请教请教这摊煎饼的技术,不知道你肯不肯教我。”
她在厨房里笑着说道:“那有啥技术!你一看就会了!”
我刚才边吃边数着我吃的煎饼的数量,当第八个下肚后,感觉已经吃饱了。就放下饭碗,来到厨房,对马书记夫人说:“嫂子,那你现在就给我指导指导吧。”
我进到厨房里,一眼看到火炉上放着一个黑色的铁家伙。就指着它问道:“嫂子,这就是你刚才说的鏊子?”
马书记夫人点头称是。
我盯着这铁物看了半天,见它直径有三十厘米左右,高度有二十五厘米左右。分底座和盖子两个组件,它的底座有三个支脚,这样使它能保持平稳。我伸手要揭开这个鏊子的盖子,却发现这个盖子竟然有十来斤重。看它的底座,操作面呈突起状,显然是利于食油和面糊向四周均匀淌下,而它光滑的底部又是向上翘起的,不至于食油和面糊流出鏊外。我双手捧着底座试了试它的重量,足足有二十斤重。
这样的烙饼器具,我是第一次见到。它平面圆形,中心凸起。通过马书记夫人的讲解,我明白了它的工作原理:当鏊子被加热到稍热些时,用一种末端带布一类的东西将食油涂抹到凸起的面上,待油加热到熟透时,将搅拌好的其中加入鸡蛋和虾皮的面糊均匀地撒在凸起处,然后盖好,加热一分钟,可闻到稍有点糊味时起盖,此时可以看到面糊已经凝结成型,并鼓起了小泡。一个煎饼就成了。
我对着鏊子揣摩了半天,发现它做出来的煎饼之所以好吃,要点有两个:一是火候要掌握好;二是它的盖子重量足,扣上后简直是严丝合缝,确保了热量不外泄。
我把我的研究心得给马书记夫人一汇报,她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连连说道:“就是那样!就是那样!”
我转身问马书记:“你会调制那个面糊吗?”
马书记说道:“那有啥难的!看的次数多早就会了!”
我说道:“那这样,马书记,明天早上你帮我把面糊调制好,我来给大家摊煎饼。”
马书记为难地说道:“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来做这个呢?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我坚持道:“马书记,是这样。你就当帮我在学一门手艺。反正这几天咱们也没什么事,我就乘机把这个技术学到手,等我回去后也好我太太做这个煎饼给她吃。”
马书记看我真的是一门心思要学制作煎饼的技术,就同意了我的请求。我正在高兴呢,马书记夫人的一句话,给我泼了一头凉水。
她说:“你这会了也没用!因为你买不到这样的鏊子。”
我问道:“我看这个鏊子的结构也不复杂,制造也没难度。难道市面上没有这样的产品出售吗?”
马书记接过了话题,说道:“你说的没错!它结构简单、制造也简单!但是,它的利润很少,所以没有厂家愿意制造这东西。”
我指着马书记家的那个鏊子问道:“那你家这个物件是哪里买来的?”
马书记说道:“这个东西可有年代了!这是我们结婚时她娘家陪给她的东西,据说,离现在有一百多年了。”
我一听,这个鏊子还是个文物。立时对它肃然起敬,凑近它跟前细看它的侧面,好像有模糊的几个字迹。我索性把它搬到室外的雪地里,仔细端详,几个字被我念了出来:同治九年制,山东李洪。
我惊诧道:“马书记,这可是好东西啊。它已经有将近二百年的历史了,这物件可老值钱了。算了,这个鏊子你可要好生保管起来!再也不能来摊煎饼了。明天我摊煎饼时用别的来做。”
马书记为难地说道:“可是,我们家只有这个鏊子可作煎饼。再没别的可以替代啊。”
我呆住了,没想到,今天一顿早餐煎饼,竟是用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制作出来的,试问各位老铁,谁还有这个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