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个追击小分队,呈单线队形排列。马小娟自告奋勇,充当尖兵,位处第一,石军在中间,我处于最后位置。
马小娟当尖兵的理由,自然是杠杠硬:她生长在这个山区,对这里的地形地貌都比较熟悉。最主要的,是她也懂得一些痕迹追踪方面的知识。当然,这里所说的痕迹追踪是指根据羊牛等动物的痕迹进行追踪的本领。在这两个方面,我和石军都是短板,在人家马小娟面前必须甘拜下风。
我观察这两只野狼足印前进的方向,是先沿着山脚前进了一段距离后,又顺着一个山涧深沟,拐进了深山中。五蛋的足迹完全是顺着野狼的足迹同向而行。
转眼间,我们已经寻迹追踪了有五六公里,回头望望,马家堡村早已被一座座白雪皑皑的小山遮挡,哪里还能看到村子的影子!
前望好似没有尽头的野狼的足迹,回顾越来越远的马家堡,我顿时陷入了矛盾之中:是不惜代价继续追击,直到寻着五蛋,不论是死是活;还是适可而止、及时止损。更要命的是,由于我们仓促决定追寻五蛋,随身根本没有携带一点干粮,这也就决定了我们的追击行动是不可持续的。
想到这里,我决定利用休息时间与马小娟和石军商量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我向前大声喊叫了一声,马小娟回头看了看我挥动的手势,明白了我的意思后,就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等着我们前来与她汇合。
我和石军喘着粗气来到了马小娟的跟前,也是一屁股坐在了一处凸起的雪地上。我曾非常自信地认为,我个子比较高,两腿自然也就比较长,在这深山的大雪里踏雪而行,应该比他们占有相当的优势。可是,当我看到马小娟神态自若的样子后,我再也不敢想我的什么优势了。
马小娟随手抓起一把雪塞进了嘴里,就好像吃面团一样,竟然嚼得津津有味。我把我的两个顾虑给她说明后,就等着她的意见发表。可是,她并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又随手抓起一把雪团塞进了嘴里嚼起来,坐在离她一米的地方,我都能听见她嚼雪时发出的“咔嚓、咔嚓”的声音。
“王处长,你想过没有?你所顾虑的两个问题,也是五蛋他同样面对的困境。他肯定也没有携带干粮,他也面临是继续追击野狼还是半途而废的选择问题!”
我看着马小娟,等着她进一步的分析。只见她捋了捋被山风吹得散乱的头发,说道:“只要你现在能作出一个决定,这两个顾虑就都能解决。”
我一时没有理解她所说的意思,也没搞清楚,我的决定与我的两个顾虑能否解决之间存在什么关联。但她这样表达出来的意思,不得不让我对她另眼相看。她的言外之意,就是我的这两个顾虑,在她这里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弹指间就可以化解掉。
我在那一时之间,心里竟然生发出了‘我也算是个老江湖了,论计谋、战略,论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难道还不如你一个山间女子’这样的疑问,但我仍然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请接着往下说!”我说道。
她抬眼向远处的雪山望了一眼,分析道:“五蛋昨晚发现他的那些羊杂被野狼吃掉后,应该是当即就拔刀追击。这从这些脚印的痕迹就能看出来,它们已经是旧印了,绝对不是新形成的脚印!这一点没异议吧?”
我点点头,说道:“嗯!对这一点我没异议!”
她说道:“五蛋昨晚离开马书记家时是晚上十点二十分左右吧?”
我说是这样的。
她说道:“五蛋到他家的时间大约应该在十点三十分左右。”
我对她的说法表示认同。
她说道:“从昨晚十点三十分到现在将近十二个小时,他在没有干粮的情况下,踏着这么厚的积雪、走了这么远的山路,能坚持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
我看着她,思考着她对五蛋处境的分析,承认她是对的。
她接着说道:“我们从马家堡到这里已经走了大概有二十多里路了。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到前面那个山口的地方,应该能看到一些结果。因为我判断,这时的五蛋,要么已经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要么他已经--死在某个地方了。”
我望着她所说的那个山口处,那是要沿着我们正在搜寻的这个方向上约五六公里的一个较为高峻的地方, 隐约看到那个山腰至山顶的范围内,生长着一些原始森林,这个山沟两侧都是连绵起伏的群山。我们这一路走来,其实是在不断地向高山处攀爬。我也在思考着,以五蛋一米六五左右的身板,从昨晚十点半到现在,过了十二个小时,没有补充能量,能否坚持过来确实是个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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