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已经换过的卷子,重新放回去。
如此,一招偷龙转凤的戏码,就这样顺利完成了。
倘若当时偷的是旁人的卷子,或许这件事,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了,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追究。
只是周典本人以及帮助周典的这些涉案官吏,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偷出的卷子,恰好就是许自文的。
许自文原是上次乡试的第一名,此次落榜,本就惹人怀疑。再加上许自文的父亲许广寿,又认识池大将军,这才得以让这个案子,最终水落石出。
舞弊案子查清后,平庆帝下旨,将周典绞立决,其他涉案官吏,也按照罪名大小,或革职查办,或判处流放。
至于无故遭罪的许自文,平庆帝下旨重新恢复了他的名次,同时也恢复了他的进士身份。
只是,涉及此案的晋王,最终该如何处置,却迟迟未有定论。
朝堂之上,因为处置晋王之事,闹的是不可开交,各位大人各执一词,公说公的理,婆说婆的理,各自有各自的一套道理。
大理寺少卿柳弘义刚直不阿,他道:“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晋王身为此次科考的主考官,却包庇舞弊犯人,甚至还不惜杀人灭口,更应该罪加一等!”
“许广寿父子俩毕竟没死,此事也并未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所以依臣看,可以对晋王从轻处置。”
“什么叫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难道只有造成了严重后果,才应该重罚?晋王身为主考官,不秉公持正,以身作则也就罢了,还为了一己私利,欲杀人灭口。此事若是传将出去,广大学子怎么想?百姓们怎么想?科举考试本就是选拔有才之人,现在就连主考官都包庇作弊之人,朝廷的信誉何在?!倘若将此事轻拿轻放,除了叫广大学子寒心,百姓们又怎么能相信,朝廷举办的科考是公正的?!”
柳弘义越听这话越是愤怒,他目光扫过在场的其他官员,掷地有声道:“诸位大人中,不少都是出自寒门,你们也是读了几十年的圣贤书,通过了童试、乡试、会试甚至是殿试,才能最终站在这里,披上这身官袍,这一路走来的艰难,你们定然比谁都清楚。当年,若是发生了像今日这般事情,现在站在这儿的人,就会是一些庸碌无为,冒名顶替,品德败坏之辈,可就不是在场的诸位大人了!”
柳弘义这一席话,说到了许多人的心坎里。
他们这些人中,无一不是通过多年寒窗苦读,才最终站在这里。没有谁比他们自己还要明白,他们在读书上,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每日早早就起床背书,晚上却是最晚回去的那个,冬天冻的手指都皲裂了,也不敢松懈丝毫。
不仅仅是他们自己,就连他们的爹娘父母,为了他们的前程,也是付出了许多。出了多少银子就不说了,为了他们求学,求了多少人,说了多少好话,奔波了多少路,能说的清楚吗?
柳弘义这么一番话,怎么能叫他们不动容呢?
他们通过科考,最终站在了这里,难道他们要断了后来学子的致仕之路吗?
只是,许多人心中虽然是站柳弘义的,但却又忍不住无奈的想:那可是晋王啊!
皇上的儿子啊!